第922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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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翰林有些吃味，道：“将来老夫入狱，不知道你和贾子玉是否会如此卖力奔走？”他知道，他这个女婿，将张安博视为父亲。

公孙亮听到这话，眼睛微亮，深一口气，“泰山大人，你的意思是……”

魏翰林没卖关子，笑着点点头，道：“朝中重臣都在劝说天子。而从老夫收到的消息，结合真理报上的文章、消息，华墨、宋溥都有意放张伯玉致仕。张伯玉出狱就在近。”

“啊……”公孙亮用力的张张嘴，觉到脊椎、颈脖子上，一股热血冲到脑子里，令他大脑近乎停止运转，一个声音在反复的重复：出狱就在近！就在近！

这是山长入狱后二十七天。狂喜的情绪，就在此刻，将大师兄淹没。

公孙亮抬腿就往外走。

魏翰林没好气的喝道：“回来。你去哪里？”

公孙亮道：“老泰山大人恕罪，我去通知子玉一声。”他们师兄弟、书院弟子的消息换，都在贾环的无忧堂。

……

……

林外鸣鸠雨歇，屋头初杏花繁。

二月二十三，晚间雨停歇。贾环起来，拥着黛玉在轩窗前看着后院里美景。

至此时，仲之。天气已经破为暖和，寒冬的气息已经不见踪影。黛玉穿着月白的长裙，依偎在贾环怀中，幽香阵阵。向后仰头道：“环哥，这两，你情绪明显变好啊！”

贾环抱着黛玉的蛮，亲昵的贴着她美丽的脸蛋，笑道：“山长近要会出狱，致仕返乡。我自是高兴的很。”

那，大师兄来通知他，他得知是魏翰林的判断，本该是全信的。他知道魏翰林的政治水平。但兹事体大，他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等了这几，情况在好转。

所以，心中高兴。

这时，袭人在门口柔声道：“三爷，姑娘，香菱来喊你们去吃早饭呢。”贾环的早饭，妾们一起吃。吃饭是次要的，见面说说话，才是重要的。

贾环点点头，“我们这就来。”

在贾环不知道的地方，一匹快马，正在往自西华门而来。二十三，常朝。通常是华墨率百官在皇极殿中朝拜御座。而后，各自回衙门办事。

今，许久未曾面的雍治天子，忽而在常朝后，派大太监许彦传旨，在西苑召见重臣。贾环的早饭有点晚的。西苑里议事的结果，已经出来。

……

……

吃过早饭，贾环和宝钗、黛玉并丫鬟们在无忧堂的后花园里散步。这里曾是汝侯的祖宅。占地面积有一个半贾府大。花园经过百年的修缮。非常美。

季之时，走在其中，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水榭边，黛玉在丫鬟们的帮助下，喂食着金鱼。贾环和宝钗两人在一旁看着。

宝钗扭头看看贾环，轻轻的、娴雅的一笑，水杏般的眸子落在他脸庞上，伸手帮他整理着衣领。温柔缱倦。

贾环道：“姐姐，等京中事了，我们回金陵闲居。再无政治纷扰，再无人情应酬。我们一起，好好的，安静的度过余生。”

宝钗笑一笑，国天姿，如同盛开的牡丹花，螓首点着，向往的道：“好啊，夫君！”

贾环一笑。

这时，一名小丫鬟从花园外飞奔而来，“三爷，快到前面去。卫大学士派人送信来。”

贾环带着疑惑到前院里，卫弘派来的奴仆将今西苑议事的结果告知贾环：

宋溥在御前告状，说闻道书院诋毁天子，心怀怨怼！并拿出闻道书院内部发行的报纸，教材。

这里面确实有阐述孟子思想的文章：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还有其他的文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放在当前的语境下，就显得颇为刺眼！

证据确凿。

雍治天子龙颜大怒，下令查封书院，拘捕其首脑。问罪于闻道书院的创办者张安博！天子的原话是：其心可诛！其罪当斩！朝重臣噤声！

突然，何其的突然！之气的情况，明明好转的！贾环站在客厅里，半天没有说话，二十分钟后，才稍稍回过神，嘴苦涩的道：“哦，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卫家的奴仆叹口气，离开。

贾环站在北园前院的花厅里，定定的不动！脚步仿佛灌了铅一般，重逾千斤。脑中一片空白。他如何不知道雍治天子是什么意思？天子要杀山长！

宋溥偷袭。现在的结果，不仅仅是山长要被杀，书院还要被查封。这样的结果，他怎么给大师兄代？他给大师兄说：山长不会有事！他怎么给张承剑代？怎么给书院的同学们代？

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杨皇后那儿他已经拜托。吴王、独孤贵人，他都请求。锦衣卫指挥使邢佑他都打点到。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阻止雍治天子的杀意！都不足以……

疲倦、重、痛苦、悲愤，这些猛烈的情绪，在贾环心中涌、袭来。天的光清冷的照着他立站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