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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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盘子的食物彻底见底的时候，林晏安终于有了腹，缓缓停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段迟渊。

段迟渊温和的笑着，拉过他的手，帮他擦干净长而锋利的指甲，轻声道：“吃了？讲讲话试试？”

林晏安点点头，试探着张开嘴，惊喜的发现这一次自己并没有自发的开始唱歌！

他试着发出声音，一开始的语句说的破碎而沙哑，尝试了几次后，终于能够说出连贯完整的句子了。

“……阿渊，我真的能说话了……”虽然嗓音还有些怪异，但是林晏安已经很足了，他弯起眉眼笑着，殷切的看着段迟渊。

段迟渊摸了摸他长长的略有些蜷曲的头发，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从水手那里打听到的，他们很惧怕壬，却又知道很多与壬有关的传说，尤其是壬的习。壬受饥饿折磨的时候，往往会遵循野兽的本能，用歌声来引并且杀死猎物。但是一旦吃，他们又会恢复正常的思维和逻辑，与人类并无二致。”

这也是壬受人类忌惮和抗拒的原因，毕竟谁也不会喜一个与自己在智慧层面上并无二致，却有着更强大的，足以猎杀自己的力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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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安观察着自己的手指，小心的屈伸着尖锐的爪子，却并没有从中觉到什么特别的力量。虽然那锋利坚硬的指甲一看就很有杀伤力，但是似乎并没有段迟渊所说的那么夸张。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似的，段迟渊毫不在意的握住他的手，轻声解释道：“壬最强大的力量还是来自于歌声，被歌声蛊惑的人会心甘情愿的对壬献上自己的一切，有这种能力在，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取走猎物的命。”

“唔……”林晏安皱起眉头，苦恼道，“刚才那个水手不是说壬已经灭绝很多年了吗？那我为什么会变成壬？而且神话传说里的壬不都是女的吗，为什么我……”

段迟渊勾起角，笑着说：“是男是女又有什么打紧？你可比女人漂亮多了。”

林晏安愣了愣，脸颊飞上一抹薄红，嘴硬道：“别把我跟女人比……”

段迟渊点点头，配合的转移了话题：“壬灭绝的事情，我也是听水手们说的。据说三十年前，国王曾经下令，派出最强大的舰队和战士，对整个海域进行了清扫，剿灭了所有的壬……自那以后，壬就彻底灭绝了。”

林晏安微微睁大眼，讶然道：“那我……”

段迟渊沉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黑无常没有给什么提示吗？”

林晏安试着在心里呼唤黑无常，对方却杳无音讯。林晏安心事重重的摇摇头，知道黑无常是故意不出现的。

“既然他不肯说，就说明你的存在背后隐藏着与任务有关的线索。”段迟渊分析道，“你是在哪里醒来的？身边有什么东西吗？”

林晏安茫然的摇摇头，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漆黑一片的海底，花了不少时间才搞明白自己长了条鱼尾巴，然后就一直往上游，游到海面上以后，看到了海盗船。我想着你说不定就在船上，结果一张嘴，就开始唱歌了……”

后面的事情，段迟渊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段迟渊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和手掌上，那里是细小的伤口。拜壬强大的身体素质所赐，那些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道淡红的痕迹。段迟渊抬起手，抚上林晏安的手臂，低声道：“这是怎么的？”

林晏安迟疑了一瞬，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就是被唱歌的事情吓了一跳，想着要赶紧停下来才行，所以就……”

他没继续往下说，段迟渊却已经猜到了。他眼底划过一丝不舍，角也紧紧抿起来，沉声道：“我是不会被你的歌声影响的，下次不用再这样做，听到没？”

林晏安勾起角笑了，乖乖点头，随即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不会被壬的歌声引？”

段迟渊眸光微闪，轻声道：“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舱外就传来一阵喧闹，男人哑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段迟渊微微蹙眉，站起身来，轻声道：“在这里等我，不要跑。”

林晏安看了看自己在水里微微翕动着的尾巴，心想我就算想跑也没法跑啊。

段迟渊步履匆匆的离开了，林晏安百无聊赖，只得窝在水桶里，老老实实地数自己尾巴上的鳞片玩。

段迟渊离开十分钟后，就在林晏安昏昏睡的当口，房门出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那动静不像是段迟渊，倒像是鬼鬼祟祟的小偷。林晏安猛地把身子埋进大木桶里，只出一双眼睛，屏气凝神，盯着缓缓被推开的房门。

来人只把房门推开了很小的一道，一道矮小的黑影从门里钻了进来，林晏安吃了一惊，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发现那黑影是个小男孩。

男孩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刚从泥地里打过滚，唯独一双眼睛又清澈又明亮，瞪得大大的，像是某种野生的小动物，看着就让人心生喜。

这男孩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应该也伤不到他……林晏安心下稍定，微微浮上来一些，想问问这男孩是谁。

谁知他才刚把嘴巴出水面，男孩就一脸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脆生生的说：“你就是那条大坏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