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宠妾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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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菱月素里除却去荣怡堂给老太太请安,轻易是不大出来梨白院的。

主要菱月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她自小长在这个大宅院里,也听说过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且不论是否确有其事,须知光是言就能杀人,能避着些还是得避着些。

如今七爷撑着伞陪她绕着半月湖走了一圈,这一圈逛下来菱月是心意足,雨声渐歇,渐渐停住了,菱月也尽了兴,正说要走呢,忽然看见二带着五姑娘朝这边过来了。

双方碰了面,二勉强撑开一个笑:“七叔好兴致,下雨天还带着甄姨娘出来玩呢。”二是看雨停了才带着孩子出来玩的,打量他们二人的形容,明显与她们不同。

的话听起来让人略不适,顾七脸上淡淡的。

她为着宁姨娘的事对菱月心怀芥蒂,一向对菱月不善,顾七心里有数。

略应了一两句,顾七便带着菱月回去了。

这厢,五姑娘已经待不住了,扭着身子要去湖边玩,二忙让娘等人跟上看着,旁边有个小亭子,二自去歇着,钱妈妈陪着她。

亭子里,二望着半月湖,一双眼睛慢慢地红了:“妈妈,二爷从来没有这样陪过我。”钱妈妈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

二爷是个风子,看遍了各的莺莺燕燕。二相貌平常,一向不入二爷的法眼。夫二人自来相处漠漠,便是当年二刚嫁过来的时候,夫二人也从没有过浓情意的时候。

说着一时竟掉下泪来。

钱妈妈这下慌了手脚,忙道:“跟她比的什么!她是什么身份,本就是个以侍人的玩意儿!是什么身份……”二掏出手帕来拭泪,没搭这话。

隔了一,也许是冤家路窄,这厢菱月从荣贻堂给老太太请过安出来,刚出来院门不久,竟然又遇上了二

菱月对二再没什么可说的,略福了福身子便要错身而过,二却叫住她:“别急着走,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说呢。”说着二就欺身近前,她们二人已算撕破脸,二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冷笑道:“甄姨娘如今是得意了,可你也不想想,七叔后院里多年来不置姬妾,如今却多了个你,这是为什么呢?”菱月原本是被迫站住听这些话的,可是听到此处,却不由心中一动。

只听二接着说道:“这些事情我都清楚。因为这些年我是眼瞧着的。当年七新嫁进来,那模样,真是人比花娇,七叔同她又是少年夫,夫二人别提多恩了。可惜老天爷不作美,七生下七姑娘后身子落下了病,不得不挪出去养病。便是如此,七叔情深,便是老太太二太太想给他人,他也从不肯收。原因都是明摆着的,还不是一心念着发,一心盼着七身子能好起来么?”

“可惜七身子到底是好不起来了,七叔耽搁到如今,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到底子嗣为大,这才不得不收了一个你。”二看着她,快意道:“我奉劝你一句,拎清自己的位置,可别七爷给你三分颜,你就自己开起染坊来。”

“毕竟,”她又欺近一步,一字一句地道,“在七爷的心目中,你连给七提鞋都不配。”说罢,二退开一步,颇为快意地给了她一道怜悯的目光,从她身边笑着走开了。

一行人呼啦啦地从菱月身边走过,铃铛颇为不忿地瞪着这些人。

主仆二人往前走去,铃铛生气道:“回回来寻咱们的晦气,真是岂有此理!姨娘别听二瞎说,七爷对姨娘的心,咱们都看得真真的,岂是旁人几句话就能颠倒黑白的?依我看,这些全是胡说八道。她就是看姨娘受宠,气不过,存心说这些没影儿的话,一心只想让姨娘难受罢了。”二素来不善,菱月又何尝不知。

明知她口中的话不可信,可偏偏又忍不住费心思量,就像明明知道是陷阱,却还是一脚踩进去,菱月微微摇头,试图甩去这些想法。

回到梨白院,在院子门口碰到柳婆子等人。

几个婆子,人人怀里抱着几个漆木盒子,也不知里头都是些什么,一行人正闷头往外头走。

铃铛好奇地问了一嘴:“这是要往哪里去?都是什么东西啊?”柳婆子笑道:“是一些珍贵药材,像我怀里抱着的是人参、灵芝和藏红花,她们抱着的还有牛黄、天麻,还有虎骨什么的,七爷代下来让给七送去。”铃铛听她这样说,不由看向了菱月,倒怪自己多嘴问这一句。

几个婆子抱着东西和主仆二人错身而过,菱月脸上看不出什么,带着铃铛进来院门,照常回到了西厢房。

午饭菱月用得不多,让丫鬟们收拾了桌子,菱月去歇午觉。

睁眼对着幔,菱月其实早就养成了午歇的习惯,现下却毫无睡意。

她忍不住思量七爷和七的事。

这世上,至亲至疏是夫

如顾府这般的高门府邸更是如此。

这世上有许多夫是被利益捆绑在一处的,这其中,有的能在岁月里培养出情,有的则不能,他们会共同生儿育女,对彼此却并无多少情意。

菱月是在顾府这个大宅院长大的人,对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的。

可是七爷和七是不是也属于这一种,却让人费思量。

若说他们是至疏的夫,可是七爷多年来空置后院,梨白院里多年来不进新人,又该作何解释呢?

可若说他们是至亲的夫,如今风传七病重,却也未见七爷对此有多大反应。

菱月实在想不明白。

菱月想到那一,七爷亲口说喜她。

可是他们男子和她们女子不同,他们的心可以分成好几份,可以同时喜好几个女子,互不冲突,他们是有这样的权力的。

一忽又想到七爷从不往她屋子来,菱月咬住下,一时气恼起来,心想他说不准是在为七守身如玉呢,这谁能说得准。

菱月午歇起来,一时赌气,让两个丫鬟拿了银子去外头买细棉布去,她说道:“选个素雅的颜,回来裁成单和被罩,把上这些绸缎的换下来,我睡不惯!”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都睡了大半年了才说睡不惯?

菱月心想,反正他也从不来她房里,她干嘛要委屈自己。

当天傍晚时分,菱月一心赌气,索也没有去月亮门处等着,倒是七爷没见到她的人,心下奇怪,寻到她屋里来。

菱月手里正做着针线,见他寻进来,心里这气才消下去两分。

这才作势往屋外看了一眼:“呀,都这个时辰了,我都不知道。”顾七看她一眼,便是她忙得忘了,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可能不来提醒她。

顾七能察觉出她情绪上有些不对,似乎在闹脾气。

不过,他又没有欺负她,梨白院里也没人能欺负她,其他院子的人也不敢欺负他的人。

女子的心,有时候是这样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的,顾七也不在这上头较劲,只在她身边的杌子上坐下,询问道:“过几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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