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情有恨何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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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狼藉，全是打碎的东西，雪原一般的废墟。

她不由得想到了另一份情。

那苍蓝的情。

一百年过去了，那份情仍然如此坚贞，他宁愿遭受一切磨折，也要见到她。那是多么让人动容的！

她的情，却连一百天都没有坚持到。就这么破碎了，破碎在一面镜子中。

她该怎么办？

雪妖紧紧蜷缩在废墟的角落里，化成一点雪尘。

直到，那个青天一样的影子来到她身前。

苏犹怜一动不动。

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没有情可以守护了。

成魔也罢，堕落也罢，都无所谓，反正她的情，已经死去。

这个世界中剩下的，都是别人的情。

“你还好么？”石星御的声音很温柔。

——他是在关心我么？

——他看不到我身污秽么？

——他是在关心着自己的情，关心暗之四宝。

苏犹怜冷冷地想着，心中突然钻出一丝嫉妒。

为什么她的情就这么脆弱，而别人的情就这么坚强呢？

为什么绝望的不是他，而偏偏是她？

为什么她要成全他，而不是让他像自己一样痛苦？

她猝然抬头，静静地看着石星御。

没有什么情是永恒的，她的不是，他的也一样不是。就算他贵为龙皇，威天下，但亦不可能拥有真正的情。

如今，他的情握在她的掌中，只要她轻轻一握，就会粉碎。

他可以轻易撕碎她的身体，践踏她的尊严，却无法掌握自己的情。

他的情，由她掌握。由这个卑的，刚刚失去情的小小雪妖！

这是命运早就准备好的讽刺么？

苏犹怜宛如一个离群索居的巫女，透过浮世的霾，冷冷盯着石星御，一个个恶毒的念头，闪过她的心头。

她甚至为此而到一丝快意。

“我们该动身了。”龙皇的声音中，有一丝温暖。

苏犹怜猝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