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情有恨何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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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的双目，被冰引。

淡淡的光不住自镜子上闪耀而出，划出无数隐秘的光芒。这些光芒互相叉、叠，形成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细微的影子，恍恍惚惚演变成迅疾闪动的画面。

苏犹怜踉跄行走在风雪中。天之峰上，龙皇傲然立在雪妖面前。

龙鼎血华的光影下，龙皇将苏犹怜扼在手中，四周星辰陨落，充溢着让众生战栗的怒气，苏犹怜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眸子清冷而坚决。

终于，他轻轻放开了她。

萤闪烁的蓝天幕下，石星御陷入沉睡，苏犹怜手指轻轻从他面前的虚空中抚过，仿佛隔着一寸的距离，抚着他的眉，他的发，他脸上冰冷的弧度。

古老神秘的法阵中，石星御展颜微笑，握住苏犹怜轻轻颤抖的手。

一切变幻着，毁灭着，生长着，叙述着，让李玄眼花缭。猝然，所有的光点都变成苍蓝，猛然自镜面上炸开，怒发成一道蓝的雷霆。

李玄不由得一声惊呼，镜子手而出。

那道雷霆夭矫于他面前，倏然幻化成一条苍蓝的巨龙。

那是飞舞在幻影中的巨龙，却又那么清晰，那么威严。纵使只是幻影，却绝没有任何人物能够取代。

那是只有龙皇才具有的威严。

巨龙在雪妖身上蜿蜒绕。

苍白的雪妖，用孱弱的身体承受着巨龙的暴，似乎要将她碎、贯穿。她无力抵抗，只能蹙起秀眉，紧紧咬住嘴，发出一声细碎的呻。

巨龙仿佛携带着天地之威，引动诸天星辰之光华，残忍地宣着他的躁动与疯狂，力量与威严。

它蜿蜒在雪妖**的身体上。

这一幕，是何等惊人！还未待李玄有任何反应，光影便被吹成一团雪，倏然消散。

然后，那个苍蓝的王者出现，宛如一座峰，亘立在天地之间。

那只小小的雪妖，却依偎在他的身上，妖媚无比地跟他厮磨着。

她的目光，穿透幻相，盯在李玄的脸上。那是绵入骨的眼神，引领宛如滴出水的眼眸，轻轻吐出一串字语:“我，是你的九灵儿。”李玄如受雷击，踉跄后退！

他的世界，在这瞬间坍塌，化为灰尘。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犹怜脸上升起一丝惘，迅速化为错愕，震惊。

“我，是你的九灵儿。”那软到忘情的呼唤，回在两人的耳中。

“不！”苏犹怜凄声惨叫，冲了上去。

镜子在她触到的一瞬间，崩坏。万千碎屑舞空慢慢沉落，每一片上都有一个魔王，每一片上都有一只雪妖，在妖媚万分、柔情无限地诉说着。

“我，是你的九灵儿。”每一片上，都映着李玄那绝望而痛苦的双眼。

这双眼，抬起来，盯着苏犹怜。

“为什么会这样？你会解释给我听的，是么？”这声音如此软弱、苍白，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悲伤，只有恳求。

苏犹怜匆忙赶过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完全无力。镜之碎光仍旋舞在他们周围，像是无数的梦魇。

苏犹怜惶然摇头:“这不是真的！你相信我！”李玄艰难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