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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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医治她。”虽不喜女人的穿着打扮以及那即使受伤昏仍无法消散的媚意,杨芷净还是如此吩咐。既然伸手了,自要援助到底,没听过救人有半途而废的。

“是。”卿家专用的大夫王孟予恭敬地应道,但一双眼睛却不试曝制地落在红衣女郎微敞的酥上,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相对于杨芷净的清灵俗,眼前之女人更能引他的目光。

“哼!”他的表情被杨芷净逮个正着,心中不由一阵厌烦“这女人是师兄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王大夫一向正正正经经,不想也是个好之徒,实在令人讨厌。语罢,她转身走了出去。

王孟予却控制不住机零零打了个寒颤。

卿家有三兄弟,老大卿灏敦厚沉稳,善兵法,有大将之风,待人和悦,深得下人喜。老三卿溯诡计多端,喜与人嬉闹,故也无人惧之。只有老二卿洵狠辣无情,一张脸从不显表情。且又长相骇人,在卿府中无人不惧。

一听是他救的女人,无疑便是他看上了的,王孟予心中开始转的念头立时烟消云散,赶紧敛眉垂目,连多看一眼也不敢。由此可见卿洵的威势,大大胜过美惑。

杨芷净出得门来,只见太已经偏西,小院寂寂,偶见一两个下人匆匆路过。这里是客舍,离她的梵清小楼还有一炷香的路程。微一沉,她向师父的啸坤居走去,一回来为了安置那受伤女子,她还没去见过卿伯伯呢。师父去承奉,也不知回来没有。

“师兄?”在客舍外不远处的一堆假山旁,杨芷净看见卿洵负手而立“你在这里做什么?”枉她与他相处了十多年,他的心思她却依然捉摸不透。

“等你。”卿洵淡淡道。他的声音沙哑,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因这个原因,他才极少说话。另外就是他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毫无情绪变化,因而几乎无人可以摸清他的心意,由无知到恐惧,于是他成了卿府中,乃至江湖中人人胆寒的角

“那你怎么不进去看看那位姑娘?”杨芷净话一出口,立即后悔,又说废话了…除了卿家的人和她,师兄谁都不搭理,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丙不其然,卿洵只抛了一个字出来“脏!”他转身与来到他近前的杨芷净并肩向啸坤居走去。

园中花木扶苏,虽已值中秋季节,园中花草却丝毫不见衰败,只是更显苍劲。

杨芷净闻言不由哑然。她这师兄怪癖多得很,洁得不得了,说话不多,却一点也不留口德,人家女子又没惹到他,他竟然这样说人。幸好她听不到,否则即便不会伤重而死,也会被他气毙。尚幸的是师兄待自己极好,连师傅也没他这么疼宠自己,大哥和三哥就更不用说了。

听杨芷净讲完此次滇南之行的经过,卿九言转头向一旁未发一语的卿洵道:“你怎么看?”他这儿子虽然很少说话,但对事情的判断却极为准,至今尚未出过差错。

“警惕!”卿洵只说了两个字。

“有什么好警惕的,那宋锡元不过是个酒之徒,能成什么大事?”杨芷净愠道。

一说起那宋锡元,她心中就有气,都七老八十了,还左拥右抱。最可气的就是那双贼眼,在她身上扫过来扫过去,仿佛要将她剥光似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被她如此冲撞,卿洵却并不生气,反是角微笑意,望向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是故意的,或许他真好,却决不昏庸。”只有是她,他才会不吝解释。

“何以见得?”杨芷净不服地问。

卿洵收敛了脸上难得一见的表情,转向卿九言“我看见了雪湖秋。”语罢不再多言,相信父亲应该明白。

“那又如何?”杨芷净依然不甘心地反问,一个雪湖秋又能说明什么,那老头子又不是他。

卿洵没有回答,明显地表示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的态度。

“好了,好了,你们刚回来,就不谈正事了。”卿九言见机地扬手中断谈话,以雪湖秋的可怕及特立独行,竟出现在宋家,自可由此推断出宋老头不如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懦弱无能。究竟,这老头葫芦里藏的是什么葯呢?心中如此想着,他脸上却出温和的笑容,转向杨芷净,道:“净儿,一路上师兄是否又欺负你了?”在这个家中,只有洵儿待净儿最好,偏偏净儿就是喜告洵儿的状,他早已习以为常了,如此问,只是想捉一下他这个从小便吝于表现情的儿子而已。

“可不。”被他如此一提,杨芷净立时忘了开始的不愉快,跳到卿九言身边叽叽喳喳地数落起卿洵的不是。

看到父亲调侃的笑容,卿洵只能无言以对。转身来到窗边,目光落在园中已含苞的‮花菊‬上,耳中听着师妹娇美动人的声音,心中升起一片平和。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稍稍到生命的美好,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侈,所以他万万珍惜,生怕一不小心连这仅有的快乐也会消失无踪。他,真的很寂寞。

吃过晚膳,杨芷净沐浴后换了一条淡紫印花长裙,白丝织宽带紧缚柔细的纤,在后面相结,带尾下长垂至地,走动时向后飞动,飘逸飞扬,很是美丽,配上月白底蓝丝绣花宽披肩,仍润的秀发以紫发带松松束在脑后,泛着健康的光泽,整个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优雅与贵气,实在很难不让人倾服于她的美貌与气度之下。

来到客舍,那红衣女子已经醒了,正背倚枕头,双手抱膝坐在上,头埋在双臂间,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个身子。但即使如此,她身上仍带着可让男人血脉贲张的魔力。

听到门响,她抬起头,出那张媚的脸来,见到杨芷净,明显地愣了一愣,但随即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是姑娘救了我吗?”她的声音清柔似风。

“你觉得怎样?”杨芷净并没走近她,只是远远地站着。对于眼前的女人,她实没有好

“无大碍,多谢姑娘相救。奴家焰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对于她的冷淡,焰娘并不以为意,人家救过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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