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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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晚风估计自己吃了个八分，挡住他的手，问:“你吃了吗?”

  “我一会吃。”林北辰放下勺子，给他了张纸巾，“吃了?”

  “嗯。”白晚风催促他，“快要凉了，你早点吃。”

  林北辰好像又笑了:“凉了我可以再热。你真吃了?那我拿走。”

  白晚风听着他把垃圾收走，去卫生间洗手，又拿了块打的巾回来给自己擦脸。

  温热的巾擦过嘴和下巴，有力而不至于擦破皮肤。

  白晚风任他抬着自己的下巴，乖乖地等他把嘴角残留的汤汁拭去。

  “我去隔壁吃，你先休息。”林北辰把小桌子推回原位，又扶着他躺下，“无聊的话，要不要我找些口秀给你听。情电台就……算了。”

  白晚风无地自容，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把他往远处赶:“我可以，不要管我!”

  “好。”林北辰从善如地向隔壁房间走去，声音里夹杂着抑不住的笑意。

  “等等。”白晚风从指间出半只眼睛，难为情地说，“可以的话，也给油准备点晚饭和水吧。不知道它吃没吃饭。”

  油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应和着左右跳动。

  “都有。”林北辰话语里溢温柔。

  看不见周围的环境，会使人丧失对时间的判断能力。

  白晚风闲得没事干，没多久就在林北辰的指引下洗漱完，躺上病。

  油趴在边，发出绵长的呼。白晚风就听着他的呼和时不时的小呼噜声，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从梦中惊醒。

  油悠长的呼还是在身边。小狗似乎是知道他醒来，抖抖，将下巴搭到他手边，用茸茸的狗头蹭他的掌心。

  白晚风夸了句“好狗狗”，靠着热乎乎的小狗，想把最后一点瞌睡虫扫走。

  林北辰在隔壁房间和人打电话，声音得很低，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词。

  好像……是说他要请假，远程办公。

  林北辰打完电话，回来看到他已经醒了，诧异地问:“你睡醒了?是要喝水或者上厕所吗?”

  “我睡了多久?”白晚风嗓子发，说起话来哑哑的。

  “一个小时。”

  才这么点时间，他还以为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呢。

  果然，失去视觉，会使人对时间的知无限模糊。

  他伸了个懒，慢地说:“我想去厕所。”

  林北辰递给他一个东西，白晚风狐疑地摸了摸，才意识到，这是壶。

  白晚风重重地把壶放到板上，抄起自己的盲杖，字正腔圆地说:“我要去卫生间!”

  林北辰连忙扶住他，发出深深的疑惑:“……你找得准马桶的位置吗?”

  “当然可以!”白晚风用盲杖点点地面，忿忿不平地叫上油:“油，带我去卫生间。”

  油中气十足地“汪”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他往前方走。

  白晚风说得信心，其实没有底气。他已经离导盲犬引导很久了，拿着盲杖的手微微发抖，迈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大。

  好在油的学习速度很快，白初岚带它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教了它各个新指令，找个卫生间完全不在话下。

  白晚风听到盲杖敲击的声音变了，鼻尖也弥漫开一股的气息，知道它找对地方了，松了口气，俯身狗头。

  接下来才是难事。他要先测量好马桶所在的位置，然后找准角度。这要是找不准可不是摔一跤那么简单的事，林北辰就在病房里，要是让他看到……

  可是当着林北辰的面用壶也很丢脸。

  为了避免一生影的产生，白晚风格外谨慎。他用盲杖探测着马桶的具体位置，在心里衡量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心一横，准备行动。

  “要不要我帮你?”林北辰的声音忽地响起。

  白晚风被他吓得差点跪下去，扬起盲杖作势赶他:“不用!”

  “没事，不麻烦。”

  白晚风听到林北辰的声音越来越近，鼻腔内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

  “我不看你。”厚实宽阔的膛贴在他背后，温暖有力的手臂恰到好处地围出身的轮廓，“特殊时期，别逞强了，好吗?”

  白晚风想想刚才用盲杖走路时的胆怯犹豫，低下头，放弃挣扎。

  “虽然我是说扶着你，但你也不能完全不用力。”林北辰无奈地说，“还是说，你要我抱着你?”

  白晚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腿软了，完完全全地靠在他怀里，身体绵绵软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慌忙扶住林北辰的手臂，站直。

  可是连抓着林北辰的手，都如风雨过后残存的花瓣，颤颤巍巍。

  “还是我抱你吧。”林北辰双手移到他腿间，要用给小孩把的姿势把他抱起来。

  “不行!”白晚风险些破音。

  一旁的油听出他的惊恐，对着林北辰低吼威胁。

  “那你站稳。”林北辰放下他。

  白晚风抖得更厉害了。他转过身，仰头，哭无泪地看着林北辰。

  不要看行不行?

  耳边传来无可奈何的叹息:“我不看你，你把我当成墙壁。”

  “你别看啊。”白晚风无助地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