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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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行洲，你是不是真的离了我就活不了？”

  莫名其妙的，祁醒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问出口又觉得自己确实怪傻帽的。

  叶行洲依旧目视着前方，语气很淡：“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了的。”

  祁醒微微一怔，点头：“嗯，本来就是。”

  叶行洲回头，目光落向他，停住不动。

  这个世上确实没有谁离了谁便活不了，是祁醒让他从疯子变成人，离了祁醒，他不过又会变回疯子而已。

  祁醒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沉默一阵，转了个身，枕到了他的腿上，跟先前在车上叶行洲枕着自己一样。

  叶行洲低头看他，祁醒轻闭了闭眼，小声说：“其实我不但没来过这里，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本没时间带我出来玩，等我长大了自己能出来玩了，又找不到合适的伴，杨开明他们那些人只会想去夜店，就算来这种地方也是开泳衣趴，本没意思。”

  “叶行洲，你会寂寞吗？其实我有的时候都觉得寂寞的。”

  这话说出来或许没人信，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是可以躺在他父母创造的财富上衣食无忧十辈子的咸鱼，事实也确实是，但无忧不代表不寂寞。

  他爸妈宠他他，但在他年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的确没有多少力陪着他。也因为家里财富增长得太快，他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些玩伴，跟他往时多少都带了讨好跟奉承，连杨开明那小子都是。

  他之前一直过得没心没肺，见到只要稍微看得上眼的人就去追，说到底还是因为寂寞，但那些人无一例外最终都会让他觉得索然无味，没有任何意思。

  他爸说叶行洲勾勾手指他就跟着跑了，其实不是，是叶行洲的出现，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有意思，无论是最开始的针对和挑衅，还是后来的那些纠不清直至彻底沦陷，只有叶行洲和别人不一样。

  他很难不对这个人动心。

  被叶行洲一直盯着，祁醒扭开脑袋：“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叶行洲：“跟我在一起呢？寂寞吗？”

  祁醒：“……你多说些好听的给我听听，我就心花怒放了，哪还有空寂寞。”

  他侧身抱住了叶行洲的，埋头靠进这个混蛋怀里，半晌，又闷声说：“叶行洲，我们尽量谁也别离了谁吧。”

  叶行洲低头，手指进他的发丝间：“嗯。”

  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他们起身往回走，之后上车漫无目的地沿着海边公路继续往前开。

  走到尽头没有路之后又返回，祁醒随口叹：“原来这条路的尽头不是天涯海角啊。”

  叶行洲：“为什么要去天涯海角？”

  祁醒：“想跟你山盟海誓呗。”

  他的目光还落在车窗外，说这句时不怎么走心，大概知道叶行洲不会当回事。

  叶行洲却捉起他一只手，慢慢摩挲了一下手掌心。

  祁醒回头看去，这人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拉着自己，刚才那一下并不是他的错觉。肢体语言一样是语言，他还受用。

  来来回回，很快到了沉时分，暮霞晕染开整片海岸线，迤逦绵延至无尽的远方。

  祁醒安静看了许久，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上回他们一起在山上看了出，今天又在海边看了落，不必到天涯海角，也不必说那些飘渺的山盟海誓，这就够了。

  入夜以后他们住进离海边最近的酒店，进门甚至没等灯亮，先相拥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