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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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我同意星的意见，改办理住院手续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那样会节省下许多检查费用。

突然降临的消息，像云漫布在我心灵的夜空，放眼望去，漫天不见星斗。尽管还只是怀疑，仅仅是怀疑而已。

星同样紧张着，她脸上的愠怒仿佛将那种紧张淹没了。

回到家里之后，她不时地向我提出让我去经济研究所上班的事。我极力回避着，我并没有将那件事在我的记忆里彻底删除，而是最近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让我心有余悸。尤其是在医院里又见到了张一宁，更让我心有不安。

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大的转折？这是萦绕在我心中的疾患。星在这件事上的执着，让我不得不郑重地面对这个问题。

“我们暂时先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你已经意眼下的选择？”

“是我不意张所长毫无理由的转变。”星犹豫着，片刻之后开口说道“我们是不是需要改变一下自己，不要过多地在意自己的心理受，而多在意一点儿我们眼下的处境。”我抬头吃惊地看着星，什么也没有说。我仿佛觉到了眼前的陌生。

“怎么不说话呀？”

“你想让我说什么？星。”我的心已经将我的脸拉扯得歪歪扭扭。

“我想让你说真话，我想让你说出你此刻的真实想法。”我终于不再那样顾忌“星，你仿佛一下子让我觉到了陌生。这是我们相以来，你第一次让我觉到陌生。你刚才说让我少在意一点儿自己的心理受，多在意一点儿眼下的处境。我现在告诉你，自从回到秦州之后，尤其自从去经济研究所的事告吹之后，我就开始在意起自己眼下的处境来。可是我同样是在意自己的心理受的。我想问你，如果你不在意你自己的心理受的话，你会失去那份让多少人都羡慕的工作吗？你如果不在意自己的心理受的话，你会在受到一次次的威胁之后，还去过问那个中年妇女的遭遇吗？”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星，请恕我直言，我非常想去经济研究所工作，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却打起了退堂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并不是因为我对眼下的工作多么意，而是因为我仿佛觉到你与张所长之间曾经达成了什么默契或者其他什么。”我特意将“易”二字隐去，而改成了“什么”可这还是让星无法接受。她坐在边，直了身子，板着面孔对我严肃地说道“什么默契？什么其他什么？你怀疑我什么？你告诉我。”我没有想到，我的有意回避还是极大地刺了星，刺了星的自尊。我已经无退路可言。如果我不把下边的话说出来，星是不会罢休的。我犹豫了半天，才慢慢而又轻声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做通他的工作的？”星听到我这样说，平静了许多。

我没有马上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接着说出了一大番道理。比如生活中，有些事情是可以容忍的，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容忍的。就像她所关注的那些民生问题，明明不是她都能够解决的问题。而她正是出于心理的需要，出于自己职业的良知，甚至只是做人的一点点儿良知，才那样做的。而在这样做之前，她完全考虑到了可能出现的结果。而她却几乎完全忽略了那一切。

我们之间的终于趋于平静，她慢慢地又一次郑重地告诉我，她去海南的初衷确实只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工作。而之所以最初不想告诉我她去了那里，完全是考虑到了我的心理受。

星用去海南的事，无意识之中佐证了我的觉。

我又接着问起了张一宁的那句“她对你是认真的”那句话的含意。

星先是一愣，尽管仅仅是片刻的工夫，还是在我的心里产生了烈的反应。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说服了他的？”我是严肃的。

星显然已经觉到了我目光的灼热。

“告诉我。”我趁热打铁。

“告诉你什么？我只是想与他拉近一下距离。别的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星的脸涨得绯红。

我已经意识到仿佛不应该再迫着她说下去，可是我心中那个结却仍然没有解开，远远没有解开。我看着星，目光有些犀利，只是什么也没有说。星却能从我的目光中觉到我的疑惑在心里升腾着。

星似乎终于忍受不了了，她几乎吼着说道“廉新奇，你还是不要把问题搞得那么复杂好不好？你如果非要追问下去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与他有什么其他关系。”她停顿了一下，将身体转到了一侧，背对着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已经觉到星已经哭了。

那一刻，我仿佛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有些残酷，又有些自私。可那是所有的男人面对着自己心的女人时，都会有的残酷与自私。

我怎么可能游离于这种觉之外呢？

63我始终都不愿意欠人家什么，尤其不愿意欠辛然的，因为我知道辛然的内心世界想着什么。她已经在我面前不止一次过。我只是没有真正地给过她倾诉的机会。我自己面临着的难题，已经够多的了。我就更不想在她与我之间再有什么纠葛。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当我爸爸住院需要手术费时，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能够那样做，我还是从心底里对她充了。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想把钱还给她。我不想让问题再复杂化，不想让她产生新的误会。可是当我为星办理完住院手续时，我才意识到星住院是需要一笔花费的，如果仅仅只是检查还倒可以。如果真的会有什么麻烦，即便不是想象的那样麻烦，也会产生相当大的一笔费用。

走出星的病房，星跟着我走了出来，她不需要整天躺在病上，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们本来已经说好的，我需要去布谷鸟服装公司上班。前一天离开公司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我总不能让人家觉到我的事太多，我毕竟去那里没有多久。

星看出了我有些难为情，她只陪着我走到了医院大楼的门口，就没有再向前走去。我回头与她摆了一下手，意思是让她回到病房去。过了一会儿，我看着她渐渐地消失在医院大门的里侧。我转身继续朝公共汽车站走去，就在我还没有走到车站时，辛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走到了一起。

我们同时愣住了，辛然比我反应得快得多“你来找过我？”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误会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