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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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璎歇尖锐的笑声嗄然而止,令在场的两人耳朵一时适应不了突来的宁静而耳鸣。三个人的表情皆不相同,盛怒中的凌睿晨难以置信地瞪着杰利,似乎下定决心把他杀掉;倪璎歇是面无表情地瞅着他,眼里一片空白;而杰利则是为她的笑声停下来而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看来她是听到了,杰利放松捏在她肩上的力道,但怕她没听清楚,于是再度朝她重复一遍,“睿晨没和我上,他在我家睡着了,而我想跟你开一个玩笑,所以故意
了他的衣服,假装我们两个共享过那张
,但也只是共享那张
而已,没有做其他的事,这样的解释你明白吗?”倪璎歇深深地
了口气,呼
间仍带有杂音,她的嘴角缓缓地咧起,低沉轻柔的笑声如鬼魅般又开始在屋子里环绕,吓得两个好不容易松口气的大男人全身僵硬、脸
泛青地愣在原地。
“怎、怎么又笑了?”被她歇斯底里的笑声影响,杰利发誓他从此痛恨这种可怕的笑声,他情急地朝双眼发红的凌睿晨求救,“睿晨,她…不要再笑了!”天哪!他的玩笑让他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里了!
“酒!还有没有酒?全拿来。”凌睿晨的命令马上就被杰利接纳,他连滚带爬地冲到他的酒柜,将能看到的酒全部拿下来,到搂住倪璎歇的凌睿晨手上,他看着凌睿晨又故技重施,灌得又被呛岔气的倪璎歇上半身全被酒晕
了。不过这次自己可不会阻止这么残忍的灌酒法,最好把倪璎歇灌倒或者是泡到酒桶里,他未曾听过如此鬼哭神号的吓人笑声。
倪璎歇困难万分地利用每口酒之间的间隔换气,她死命地扳开堵在她嘴边的酒,头一次喝酒喝得这么痛苦。睿晨没和杰利上又怎样?他在和她上了
的第一天早上不但没留在她的身边,让她醒来时仅剩一人面对空
的房间,她慌了,心也十足地寒了,他未留只字片语地留她一个人在
上,却想到他的同志情人…
追踪他的味道寻到这里,她还一直奢望他找的是别人,直到确定了,她的情也全被掏空了。在自己献身后的隔天早上,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想做的事,竟是向他同
恋情人告罪…这教她该怎么说呢?她
哭无泪,她终于彻底明白,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人类毕竟和狐族不同,狐族终生只会为一个人付出真心,然人类却能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
情自私地保留,大部分给自己,或是分给另一个人…
倪璎歇苦涩地咽下喉头的酒,冲鼻的辛辣又令她呛了一下。该继续吗?早知是苦、万劫不复,她却收不回来,倘若就
情能称斤论两、讨价还价,她或许会过得快乐些,“咳,我…”
“深呼。”凌睿晨立刻打断她想说的话,手边停下灌酒的动作,他强迫她和自己一起吐息。她毫无血
的脸仍青得吓人、惨笑短促而断断续续,她身子的颤抖似乎永无休止,连带着他也跟着发起寒颤,她仍未恢复,他不会让她多说话,或是重回她濒临崩溃的状态。
倪璎歇用力地呼,他温柔的举动只会令她更加痛不可言,他身上仍带着她
悉的味道,每
进一次他的气息,疼痛麻木的心又剧烈地撕扯她一次,这种痛楚是否能随着她彻底忘了凌睿晨而跟着忘怀?她不敢想,脆弱的片刻她只求能在他的气息里找回一点安全,在更深的伤害下找个蒙骗自己的角落…
“璎歇,听我的话,深呼。”凌睿晨焦急地搂紧她,心疼地吻着她发冷的额头,恨不得代替她笑、代替她呼
。代替她从恶梦中醒来,他不要她这个样子,在他明白她触动他不愿去触碰的
情之后,她却因杰利该死的一个玩笑而变成这样。
“我…”倪璎歇苦恻恻地大笑,“我费尽心机、玩尽手段…呵呵,仍得不到一个,呵,好下场…自古坏女人都得不到好结果,不是吗?哈哈哈…”
“你不是坏女人。”她怎可以这样想?凌睿晨心痛地将她无助的身子搂进膛。
“你不是,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人,最坏的人是我…别笑了,璎歇,是我一再辜负你的深情推开你,是我白痴得看不清楚我你,不要说你是坏女人,就算是狐狸
,我也真的
上你了,我是个最差劲的情人,才会让你那么痛苦。”
“狐…”杰利暴突双眼,下巴几乎掉下,难以置信地指着倪璎歇身上幻化出的白耳朵和一条长尾巴。妖、妖?!倪璎歇是妖怪?!
“住口!”凌睿晨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肩头,却掩饰不掉她腿侧的绒尾巴,他恶狠狠地瞪向杰利朝他龊牙咧嘴,凶恶得恍若最恐怖的撒旦。
“如果你敢将璎歇的秘密漏出去,我绝对会杀了你!现在闭上你的嘴,给我滚出去。”杰利乖乖地闭上嘴,还是很难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头,璎歇是…怎么可能?她真的是狐狸
?他肯定自己不是作梦,倪璎歇是…
“滚!”这男人竟然还杀风景地猛当电灯泡,妨碍别人谈恋的人都该被踹下第十八层地狱,而他很乐意在事情结束后确定杰利被自己踹到最底下的一层。
如果杰利没有看过凶神恶煞,他今天算开了眼界了,他被倪璎歇真实的身分吓着,全然忘了这是他的家,他听话地滚出家门,直到出大门将门锁上,他才恍然地记起这是他的家,而凌睿晨把他赶出自己住的地方了。
“呃?”好不容易盖上的下巴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又往下掉,他回头瞅着家门。他…把自己锁在门外了啦!但他没胆再去敲那个门,呜…算他的错好了,都怪他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但愿倪璎歇会恢复回来,否则他可以确信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至于她的秘密…瞧过凌睿晨眼里凶残的警告,他相信全天下最大胆的人也没胆漏倪璎歇的身分,更何况是怕死的他,就算对倪璎歇的一种补偿好了,他让她崩溃成那样,所以他一定要保守保守她秘密…杰利
怀罪恶
的搔搔头,对着身上不整的衣衫苦笑,只好暂时窝到楼梯间去蹲着了,否则他还能去哪?只希望他们可别谈得太久,否则万一被人遇见当成变态,被抓到警察局关,他可亏大唆。
凌睿晨完全不顾虑被赶出家门的杰利,他显然为倪璎歇的反应手足无措,她仍笑着,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停止她惨淡的苦笑。他着她的肩,不知所措地将脸埋进她发间轻语,“别再笑…倪璎歇,别笑了,你笑得我心好痛,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不要你伤害自己,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杰利之间没什么…”他到底该怎么办?她愈笑地就愈心慌,为什么过去他不懂得珍惜呢?
“我不想…”倪璎歇猛两口气,灵活如猫般的眼瞳失去了生气,“呵呵,不想…再
你了…
你好痛苦…”
“你可以不要再我,你给我的
已经够多了,从今天起换我来
你好不好?”他为他接受她的
却从未付出过而深切的自责,如果他懂得…为何他过去总是看不清楚呢?就如杰利所说的,
情不以特定的形式存在,他认为
情如火,但璎歇的
却以风的形式出现,有时候微拂、有时候又如狂风暴雨,没有规则可循。
在杰利给他当头喝前,他总不认为自己可以
人,骗自己没
上她,却怕她会停止她的
…一个人不断付出的底限在哪里?他好害怕得知自己确定并决定开始
她之后,她却已经对他绝望了。
倪璎歇微乎其微地摇了头,令他骇然。
“你不懂得…所以被你
上的人只会更痛苦。呵,为什么到最后的我想放弃的关头却对我温柔?我彻底放弃了,该放走你的时候就放走你吧,
情强求不来,也不是因为我
你所以你一定得
我,你可以
上其他人,但对我绝不是
,你只是想对我回报。”
“该死的!这不是回报。”凌睿晨低声地诅咒,“见鬼,情里头没有报恩这种字眼,我逃避
情,是因为
情这种东西对过去的我太强烈、太不公平,那和付出的友情和亲情不同,于是我逃了,希望逃得愈远愈好。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
你并非因为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或者是你揭开了我的
情防线,我
的是你,真真实实的你,喝了酒会
出原形大笑的你,因为杀人而几乎崩溃的你,不时勾引我的你,甚至你对我耍的那些鬼手段,令我暴跳如雷,我都无法掩饰其实我早就将你放在我的心里。”
“那又怎样?”倪璎歇终于抬起泪眼盈盈的双眸。
这时他才发现她又哭了,没有伴随着狂的笑声,但他的心仍因她的泪水而刺痛着,狂
的心焦仍令他无法放下心来,她不笑了,他该
口气,但他却发觉自己办不到,他深刻地察觉到她深切的悲伤,那种快要死心前绝望的泪水。
“那又怎样?呵,那又怎样?”他学着她的口吻重复道,不明白这平凡的四个字竟能如此伤人。他狠狠地吻在她半启的朱,狂猛且合带着复杂强烈的
情,是心疼,慌
,疼惜与自责,他
暴地吻着她的双
,想借此将她从象牙塔里拉出来,不让她因过度的悲伤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