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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3当时的东赤还小,不懂她为何会那样,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好好的一个人,疯起来会那么可怕。她把东赤跟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有时会痴痴地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有时会声嘶力竭地大喊,说各种胡话。
她会抓住年幼的东赤,死死揪着东赤的头发,毫不心软地把女儿的脑袋往地上砸,一下又一下。
她拿着刀子往东赤身上比划,问东赤是谁。
如果东赤回答了,她就会继续打,如果不回答,她就会真动刀子。
起先东赤会避让,慢慢的就不会了,每次明溪把她伤了之后,就会逐渐清醒过来,再后悔不迭地给她疗伤。
母女俩就这般相互折磨,直到容月出现的那一天。
容月和明溪向来水火不容,出事以后,这人就从来没出现在母女俩眼前过,直至明溪差点将东赤打死,容月才受白若尘的嘱托过来。
东赤是知道容月的,清楚这人是明溪的死敌,但因着没接触过,便小心地躲在门后,都不敢现身。
容月是不愿意来的,走了过场就要离开,可见到她木讷地躲着,就故意去逗耍她。
她不懂事,以为这是要伤害自己,就恶狠狠抓了容月两道,还用力一口咬在这人手臂上。
容月吃痛,却强忍着没把她甩开,或是出手伤人,而是使力钳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得她松口。
她那一口下嘴真够狠,都咬出血了。
容月来气,将她的脸得发红,又手欠地
她的头发,好笑地骂道:“没爹的小崽子,还
狠的,你娘这么教你的?”明溪地位不低,哪怕疯魔了,也没人敢这么明晃晃地骂东赤,那些人只会在私下里悄悄说,那个没爹的种,或是各种妄议,半是
慨半是嘲讽。
容月说的话与那些人一样,但又有不同,她脸上无甚表情,没把东赤当回事儿,没有讥讽,也没有同情和可怜。
东赤紧了紧手,抬起脑袋看了会儿,没有吭声,还是躲开了,沉默以对。
容月心眼儿小,不拿她当孩子对待,把她拎起来,低头居高临下地问:“生气了?”她不会哭,也没什么情绪,看都不看容月一眼。
容月却把她一下扔在地上,全然没半点怜悯之心。
“脾这么差,还
能的。”容月低骂道。
身上有些痛,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理都不理这人,一转身就回去,只留给容月一个背影。
东赤挨过不少欺负,那些化形的或是没化形的小狐狸不敢明着来,她们会在偏僻的地方,亦或没有大人的时候,对她施以深深的恶意和嫌弃,因而她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更不会把容月放在眼里。
在这之后,容月又来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她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
容月只是奉命过来看看,只要打不死就不管,更不会出手阻止明溪,她就那样站在房间门口,冷眼看着发疯的明溪用力掐着东赤的脖子。
东赤一张脸憋得通红,双腿都在无力地划动。
可容月还是无动于衷,最后还是其他人过来阻止的。
有许多人同情东赤,但容月独独不会,她只会冷淡地旁观,是个彻头彻底的局外人。偶尔心情不错的时候,她会提着一食盒的糕点过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等着,不会招呼谁去吃,待时候差不多了,又提着食盒回去。
东赤不喜这人,可也说不上讨厌。
有时她会坐在门槛上,或是抵着石柱,就那么眼神空地看着容月。
容月仍旧不予理会,不管她。
有一天,东赤走了过去,不声不响地吃了食盒中的一块甜腻到发齁的糕点。容月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不咸不淡问了句:“为什么不反抗?”那时东赤刚刚被打过,白细的手臂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听闻这话,她低着头,捏着糕点没说话,抬眼瞧了瞧这人,旋即垂下眼皮不吭声。
容月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又问:“不敢,还是舍不得?”她慢慢嚼着糕点,许久,艰难下,温
地回道:“都不是……”容月突然用微凉的手抬起她带着伤的脸,左右打量了一番,一会儿,将指腹抚在她嘴角的伤口摩挲了下,低低道:“怎么,怕她死了只剩你一个?”她顿了顿,嗫嚅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容月倒没继续说,没多少就走了。
自那以后,这人就很少来了。
东赤出门偶遇过容月两次,但每次都隔得远远的,没有任何际。
容月不常在桃花岛待着,时不时就会出去,去天外之地,去凡修界,去见故友。
东赤没有离开过桃花岛,连家门都很少出,明溪不发病的时候,若是有空,她会一个人去岛边待着,直到天黑才会回家。
明溪的身子愈发差了,从前只是发疯病,渐渐的气神就变得很差,时常一整天都会躺在
上,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但又不会睡过去。
这下东赤连岛边都不能去了,只得侍候在边。
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明溪不会像以往那般狂躁了,只会虚弱无力地躺着,有时意识清醒了,还会同她说说话。
东赤不说话,多数时候都只是听着,不会应答。
明溪一天比一天恍惚,渐渐消瘦下去,直至瘦得皮包骨头,她开始不认识人,起先是不认得曾经的同僚,然后是白若尘他们,再是东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