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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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不知道我们这条外祖父胡同住好多家吗?"

"我不知道?"他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不知道什么?外祖父胡同只有我爷爷一家,所有房子、所有地都是我爷爷的。我爹早就告诉我了。"

"你是来找你爷爷的遗产吧?"

"这你管不着。哼,小小年纪,还是个女诈骗犯。"

"我…"我不能用那些字眼骂他。四十多岁的男人对那些字眼还呢。不是说四十岁的男人刚迈入第二青期吗!我要是扯着嗓子骂这个正处于第二青期的男的,他准会接我。那时候不会有人帮我,桑多不会帮我的,别人还能指望吗?

我非常沮丧地拐进舅舅家的那条胡同。那几家的门都紧紧地关着,像灯火管制时期的情形。真奇怪,我进进出出也有几回了,怎么没见有人从那几扇门里出来或进去或发出什么响动。莫非这就是外祖父胡同?这些房子都是那男的他爷爷的?

舅舅家的院门没闩,我也没敲就进去了。院子中央的水井引了我的注意力。水井四周很干,这说明好久没人用水。塔格哪儿去。塔络不会这么久不用水。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上一点儿也不舒服。于是我起来,心里还烦,我就出来了。

我站在二楼的回廊上,琢磨这个模模糊糊的地方。很快我就认定这个舅舅家是个大陷讲,来的人都得掉进去。我这么一想就为自己担心。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塔格——"

"桑多——"没有回音。我没有喊舅舅昂佩,我才不在乎轮椅呢!

我不会趁机跟你卖关于,我马上就告诉你我都干了什么。除了我住的房间以外,还有五个房间。我最先去的是吃饭的那个房间,没人。壁橱我也看了,只有几件样式很老的衣服。接着我又去了舅舅的房间。

我在那儿发现了另一个情场景。昂佩舅舅真是有福气,他总是活在情场景之中。有一缕午后的残洒落在窗前的椅子上。窗台上放着一本雪莱诗选。椅子旁依偎着一把吉他。窗帷轻拢和桌上的鲜花配成好看的调。花朵有些枯萎了。四壁的书柜很整洁,我想塔洛一定常来打扫它们。我看见一张单人安在书柜的下面。我没允许自己长时间地沉其中,我刚有一点心动,就被我的左手打个耳光。我退出那个情场景,发誓再也不进来。

还有两个房间锁着。

在西面拐角上的那个房间的门虚掩着。我没敲门就进去了。它的主人提醒我说:"一个年轻人,就这样闯进来了。"我向她道歉,眼睛却没闲着。我断定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看上去并不十分衰老,只是动作很迟缓。她五十岁或者更大。我没问她是谁,因为她也没问我。我已经习惯同身份不明的人打道。

她坐在墙角的一把摇椅上。椅子下面用东西顶上,所以坐起来很稳,不摇不晃。我在她对面的单人上坐了下来。单不太干净而且很!

"昨天去卡子,你怎么没去?"我不想给她准备的时间。

"我病了。"

"你总病吗?"

"说不好,有时候病,有时候不。"

"你妈妈好吗?"她问。

"她死了。"

"死了?这不可能。她还很年轻啊。"

"噢,你是问后来这个妈。你是谁?"

"看不出来吗?"我摇摇头。

"我就是这个家里的人。"

"这家里都是些什么人?"

"就是你见到的那些人啊。"我停顿了一会儿,预不会有什么进展了,但又不死了。

"那个拜丽是谁?她昨天也去卡子了。"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我提拜丽而起变化。

"拜丽是我舅舅的女儿吗?"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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