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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间。

人们在外面守着，时不时听到屋内传出的笑声。

小人们壮着胆子往里看，瞧见大业朝最尊贵的一家人如寻常百姓一般，其乐融融。

这都是小福王带来的。

若没有他，长乐、不，整个皇都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

第127章帝后大婚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说起了大婚的安排。

“娘亲放心，我都跟礼部打好招呼了，到时候大兄、二哥、我，还有贺兰、渭南王叔家的大堂兄一道去接您，一个外人都没有，礼仪规矩您一概不用管，怎么舒服怎么来。”李玺笑嘻嘻地给郑嘉柔夹了一只白白软软的兔子糕。

往常时候，内用餐都是分桌而食，今，在李玺的折腾下，长乐多了一张大长桌，一家人坐着胡椅，围在桌旁，吃着他们自己蒸的团圆糕和叫花。

郑嘉柔到底脸薄，提及大婚，不好意思多说，只红着脸点了点头。

李鸿心头一热，故意引着她继续说:“你那边人选定了吗？”郑嘉柔又羞又恼，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不肯说。

李玺嘿嘿一笑，腆着脸道:“娘亲说说呗，我也想知道。”郑嘉柔这才道:“你舅舅，瑜哥儿，你先前提过的萧家三郎，还有柴家郎君。”

“这才四个了，还有一个呢？”郑嘉柔笑笑，看向魏禹。

李玺眼神一亮，“书昀兄？”郑嘉柔点点头。

“我就知道，娘亲最疼我！”李玺兴奋得手直抖，一接一地给她夹着豆角，眨眼间半盘子都下去了。

大业习俗，帝后大婚中需得有十位“傧相”，十位“少傧相”。

能任傧相的，要么是人品端方的龙阁宰辅，要么是德高望重的儒学大家。

至于少傧相，历来都被默认为圣人或太子的左膀右臂，大业朝未来的肱骨之臣。

难怪李玺这么高兴。

这说明，李鸿默认了，即使魏禹成了福王妃，也能继续在朝为官。

魏禹先前便知道了，只是一直没说，想着应该由郑嘉柔亲口告诉李玺。

郑嘉柔浅浅一笑，知了他这个情。

太后清了清嗓子。

郑嘉柔顺势把功劳推过去，“小宝不必谢我，此事是娘娘钦点的。”

“祖母最好了。”李玺忙给太后夹了一只腿，捏着嗓子，鼓着脸，做出儿时的娇憨模样，“我最喜祖母了！”太后失笑，“小滑头！”李鸿也清了清嗓子。

没人理他。

又清了清，收到李玺的一个小白眼，“臭爹嗓子不好呀？以后少喝酒。”李鸿:“……”家庭链最底端，盖戳。

下午，魏禹和李鸿在太极殿商讨科考事宜。

在囚室里待着的那两，魏禹也没闲着，他把卷宗里提到过的历年来科举考试中舞弊、殉私等案件整理出来，并做出一份详实的预防方案。

只能说，不愧是魏少卿。

李玺原本还好好坐着，认真听着，只是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头抵在魏禹背上，昏昏睡。

殿外通报，柴蓝蓝来了。

先前，她利用黑蝠令洗清了魏禹的嫌疑，这时候过来还令牌了。

这也是她和李玺谈的条件——由她揪出坑害魏禹的帮凶，换晋大长公主一个体面。

黑蝠令号令的是一支“黑蝠军”，晋大长公主私下培养了十多年，上次折在了李玺手里。

“军”中皆是女子，有老有少，平里以各种身份藏匿在深宅大院或市井之中，黑蝠令一出，这些人便会化身为杀手、毒医或消息贩子。

看似人数不多，实则不容小觑。

柴蓝蓝手握如此杀器，却丝毫没有贪心，事情办完了，便果断地回令牌。

李鸿收了，没说什么。

李玺啧了声:“黑蝠令放在您这里也是落灰，倒不如给了柴呱呱。”李鸿抬起头，看了眼李玺，又看向柴蓝蓝，“你可愿意？”柴蓝蓝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不敢确定圣人是在问她。

李玺推了她一把，笑眯眯道:“八成愿意，这都高兴傻了。”柴蓝蓝反应过来，郑重道:“承蒙圣人信任，臣女定不辱命！”李鸿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是福王想给你，以后此事便由你们俩负责罢。”

“可别，都是小娘子，我可管不了。”李玺抓起令牌，丢到柴蓝蓝怀里，“你好好管着，若以后被夫家欺负了，不愁没人给你撑。”柴蓝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深施一礼。

李玺吊儿郎当的，没有丝毫邀功的模样。

魏禹摇头轻叹，什么帝王心术，在李玺这里都不好使。

他从不刻意收买人心，而是真情实、真心实意地对待身边的人，反倒让人死心塌地。

三原县，岳陵。

室昏暗，直棂窗狭小，处处静寂无声，连声虫鸣鸟叫都没有。

犹如死地。

晋大长公主已经接连几天没有收到长安的消息了，那些从前效忠她的人，纷纷投向了柴。

她没再咒骂，十分冷静。

她在等一个机会。

心腹嬷嬷不声不响地进了屋子，反手关上房门，凑到晋大长公主耳朵，悄声道:“主子果然料事如神，方才前院传来的消息，小郎在收拾行装，似是要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