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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绕到他背后,很正经地道:“我看看,果然没擦全。药水给我。”墨麒迟疑的功夫,九已经从他手里将药水走了。

墨麒只来得及觉自己手上一空,背后伤处就被几微凉的手指轻如点水般拂过,药水立即渗入痂痕。

疼痛将他所有其他的心思都挤出了脑外,只有不可失态、不可呼痛的自我要求死死占据他的大脑。

本能的反应之下,哪怕此时已经痛得青筋暴起,微微痉挛,墨麒拽着亵衣的手也依旧坚持地抓紧这块遮羞布。

九在涂完了剩下的几处伤疤后,目光便落在了那些与旁边肌肤颜截然不同的粉上:“这些疤痕,能褪?”九微凉、被药水沾的手指尖,如二月燕的尾尖掠过一池水般,在疤痕边那大片新长出来、极为脆弱的新上一掠而过。

墨麒惊得浑身一抖,伸手就将九推出了屏风,扛着药效的余韵匆忙将里衣快速穿上。

九在屏风外饶有兴致地哼了一声:“碰一下而已,何必如此?”待墨麒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他又是那个完美无缺,浑身上下无一处瑕疵的道仙了。黑道袍整整齐齐的包裹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熨帖的剪裁勾勒出劲瘦修长的线。

九看着装束整齐妥当的墨麒,又刻意地啧啧了几声,非要把墨麒得不自在不可。

不过穿好了道袍的墨麒,好像套上了一层无可攻破的护罩一样,脸上不再见一丝红晕,哪怕九刻意再盯着他看,墨麒也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木着一张脸,有条不紊地反手,将理好的拂尘负至背后:“伤疤能褪。该给楚留香和姬冰雁换药了。”

………

论起忍痛,楚留香和姬冰雁就比不上墨麒了——但话说回来,这也没什么好比的。

楚留香的伤在手臂和手,姬冰雁在腿和脚,都是触觉极为的部位,疼痛自然是加倍的。他们俩不住痛苦地闷哼出声的时候,李光寒踏入室内,眼的看戏。

他穿着一袭儒衫,就连颈子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贴合的尺寸更将他的身形显得瘦削。若不是背后那杆不离身的银,他走出去几乎和外头那些儒生秀才没什么两样。

“诸位辛苦,好好疗伤,不必管我。”李光寒脸皮比城墙厚,顶着众人的眼刀子都能悠闲地在茶几边坐下,看向楚留香和姬冰雁的伤处。

原本看戏的心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这是何药?如此之效,若是在行军之时可用上,不知能救下多少人命。”李光寒坐直了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眼睛放光地看着墨麒手中的药水。

姬冰雁的声音因为药效的关系,稍显的有些有气无力,但其中的尖锐嘲讽却一点不少:“将军前还拿火.药炸我们,又将我们关进地牢,今就问我们要药?”楚留香和胡铁花也一并望了过来,胡铁花应和着姬冰雁的话,老大不高兴地看着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的李光寒。

他们都心知,以墨道长的心,李将军若是想要,他定然会给,所以赶紧趁着墨麒开口前,先抓紧机会怼上一句争口气。

九也是扫了李光寒一眼,和姬冰雁等人想到了一处。

李光寒若是光说自己要药方,墨麒不一定会给。但他偏偏说的是“行军之时救援伤兵”,那想都不用想,墨麒肯定是会给药方的。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墨麒绝对称得起大侠二字。

李光寒不识墨麒,姬冰雁开口嘲讽的时候,他心里也知晓自己这事做的有点没脸没皮,但为了大宋将士之生死,他可以折。就在他准备站起身,郑重向墨麒道歉时,墨麒已然转身,走到客屋的桌前,提笔将药方写下了。

从李光寒发问,到墨麒转身,几乎没有耽搁任何犹豫的功夫。

墨麒将手中药方递给李光寒的时候,姬冰雁干巴巴地道:“是了,我们老板就是这么不记仇,舍己为人,高风亮节……”姬冰雁也不顾什么风度形象了,直接抬袖擦了擦自己头疼出来的冷汗,挖苦道,“早在他到处散财的时候我不就知道这件事了么?”李光寒收药方的手一顿。

姬冰雁挤兑他的时候,李光寒倒没觉得有所谓。但当墨麒毫不犹豫地给了他药方,姬冰雁挤兑墨麒时,李光寒就有那么些过意不去了。

他从椅上站起身,极为郑重、极为真诚地对墨麒抱拳,深深一作揖:“道长高义!是李光寒狭隘了!”墨麒当冤大头被姬冰雁骂的还少了吗?反正骂完了他不还是照样四处散财,不痛不,问题不大。

姬冰雁这次挤兑他甚至都没对他大小声呢,墨麒本没放在心上,更何况受伤一事,他们本就不占理:“将军执法严明,我等违偷渡南海,错不在将军。”李光寒被墨麒扶起来,只觉墨麒果真懂理,与一般那些就会做搅屎的江湖人不同,顿觉舒心:“道长是讲道理的人。”这么一来一回,李光寒对墨麒的偏见消去了不少,这时再看屋里三个伤员时,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但此事我也有责任,我是做的太过火了。为表歉意,今午间,不知可否请诸位赏面,与湖心小亭一聚,我会让厨娘备上最丰盛的佳宴,向诸位致歉。”李光寒随意一抬右手,指向湖心小亭的方位。

没留意间,儒衫的长袖向下滑落,出一小节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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