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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又捞起一只皮鞋,反手丢上车来,说这皮鞋是新的,一定是水进了准家房子而从门下漂出来的,可惜是单只,怎么没有漂出个彩电和一捆人民币呢?柳月就又笑,想这老头自己说他不是疯子,也是离疯子不远的。

突然老头就大声吆喝起来了:“破烂一一承包破烂——喽!”柳月在车上说:“我在你的车上,我是破烂啦?!”老头说:“不喊喊我嗓子疼的。”柳月就说:“你要嗓子疼,你怎不给我唱念着谣儿?”老头第一次回过头来,哗哗的雨里,他一脸皱纹地笑,笑得天真动人,说:“你也听?‘柳月说:“听的。”老头就飞快地拉着车跑起来,没胶皮的铁轱辘在水里比旱路上轻快,搅得两边水白花花飞溅,柳月于是听到了有趣的谣儿:中央首长空中行。

省市领导两头停。

县上的,帆布蓬。

乡镇的,"壹三零"。

农民坐的是"东方红"。

市民骑的是自摇铃。

三陪小姐的三项基本原则:“热国、热岗、坚决拥护共产;不怕骂、不怕槌、就是不说她是谁;任你摸、任你搞、就是小费少不了"。

领导干部的三项基本原则:"自家的饭基本不吃;自己的工资基本不动;自己的老婆基本不用"。

领导干部的八项基本机能:"干技术五年六年不会,搞经济一成两成亏赔,打麻将三夜四夜不睡,进舞池三步四步都会,喝白酒一瓶两瓶不醉,嫖女人三个四个不累,待百姓厚黑心狼豺狈,吹政绩显显赫赫特伟"。

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了十个怎么办:"领导来了怎么办?先住宾馆后吃饭。

吃了饭怎么办?拿上歌词喊一喊。

喊了后怎么办?围着裙子转一转。

转了后怎么办?麻将桌上拌一拌。

拌了后怎么办?桑那池里涮一涮。

涮了后怎么办?找个小姐按一按。

按了后怎么办?掉衣服干一干。

干了后怎么办?抱着小姐睡一眠。

睡起以后怎么办?先吃早点后上班。

上了班后怎么办?大会桌上把报告念"。

部分领导干部在会上与会后的特点和秘诀:"大会上讲得一二三四,大会后做得不三不四;大会上讲得一清二白,大会后做得不明不白;大会上讲得一身正气,大会后做得歪理斜气;大会上讲得光明正道,大会后做得歪门道;大会上讲得不赌不嫖,大会后做得既赌又嫖"。

部分领导干部的"三讲"教育经:"讲政治:红的种子,革命的英豪,马列主义红旗在心中飘飘。

讲思想:厚黑的心肠,接触的肮脏,拍马吹捧政绩大可上天堂。

讲作风:贿赂着官场,挢拌着赌场,携带情人游天下走出国门飘飘洋"。

老头又回过头来,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柳月说:“柳月。”柳月乘的是水中龙。

柳月就叫道:“我不让你编排我名字,我不愿意嘛!”老头还是继续着反复唱,街两边避雨的人就听到了,立即也学会了。

柳月便听见身后那些人都在狼一样的吼着嗓子唱叫起来,最后一句仍也是"我乘的是水中龙。”柳月就生了气,从车子上往下跳,一跳跳坐在水里,老头却没有听见,也没有觉,竟还拉了车子飞也似的在雨中跑。

柳月一到双仁府这边,街巷里,都哄哄的是人,老的少的差不多都用了塑料布、雨衣、薄膜纸包着大小包袱和家用电器,往屋檐下跑。

许多警察在那里大声吆喝,一些人就被车拉走;一些人却死活也不上车;更有一群人急急往老太太住的院里跑,叫嚷着快打电话,打急呼电话!柳月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太太出事了!不顾一切地往家跑,家里果然站了人,而老太太却在门口的藤椅上盘手盘脚坐着的。

柳月一下子抱了她,说:“大娘,你没事吧?”老太太说:“我没事的,昨一天你大伯一直陪了我的,他今又来,你们都不过来,他就发火了,他说他用鞭子打了女婿,他手重的,我倒担心他把你老师打坏了!”柳月说:“哪有这等事,庄老师背上只是出了些疮的。”老太太说:“那不是鞭打的又是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水局里有个赶马车的刘大瑜,挣了钱上不敬老,下不娶,整赶车回来就去闯勾栏,入局子。

那年夏天打雷,他背上一片乌青,那就是被雷批了文的!你庄老师让鞭打了,他还是不过来,等着要雷文吗?”柳月说:“庄老师事情多得走不开,才让我冒雨过来的。”老太太说:“你大伯就说女婿不会过来的,果然他不过来!你大伯只能欺负了我,要我给他做花椒叶煎饼。

天泼大雨,老东西我去院里那花椒树上摘叶子,那面墙就倒了。

你说怪不怪,那墙不往这边倒,偏就倒过去,把顺子那驼子娘砸死了。

你大伯怎他说,他说,为啥墙没倒过来,那是一个女鬼在推墙的,看见了他,他给人家笑笑,女鬼就把墙推向那边。

这老不正经的!”老太太说着,还气呼呼地气。

旁边几个人也听了一句半句,问:“墙不是淋倒的?是人推的?”柳月说:“鬼推的,我这大娘间不分,你哪里就信了?你要信,你问她,我那大伯死了几十年了,你问她现在人在哪儿?”老太太瘪了嘴骂柳月和她总是反动,是反动派,说:“我说你大伯,你在那边还花呀?!他和我吵,吵得好凶。

他们一伙进来要用电话,你大伯说闻不惯生人味,头疼,才走了的。”旁边人就笑了,知道果然是个神经老太太。

打电话的打了半天,电话总算是通了,向众人喊:“市长马上带一批人就来救灾了,市长说还要带电视台记者,报社记者,还有咱庄作家的。”一群人叫着就拥出门去。

老太太说:“这么大的雨,市长还叫你老师来,要他去水?你大伯打他也打不过来,市长一叫就叫来了,市长是官,你大伯就不是官?你大伯在城隍爷手下是个头目的!”柳月说:“市长怕是让他来写文章的。”老太太说:“那你出去瞧着,他要来了,就叫他回来给你大伯烧些纸呀!”柳月没吭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打了伞也出去瞧热闹了。

院子的左墙角果然塌了一面墙,墙是连着隔壁的顺子家,墙后真的是个大茅坑,茅坑里落了许多砖石,粪水溢,而茅坑边是一堆扒开的砖石。

柳月往只知道这一片也是个低洼区,只有庄家的屋院垫了基础,高高突出,但没想到院墙过去就可以清楚看到整个低洼区的民房了。

这里的建筑没有规律,所有房子随地赋形,家家门口都砌有高高的砖土门坎,以防雨天水在沟巷里盛不了进屋去。

那横七竖八的沟巷就一律倾斜,水最后在低洼区的中心形成一个大涝池。

以前是有一台水机把涝他的水再出来引入低洼外的地下水道走,现在三天三夜的雨下得猛烈而持久,涝池的水不及,水就倒开来,涌进了几乎一半的人家。

柳月跳过了院墙豁口,顺子的娘还没有盛殓了去火葬场,身盖着一张白单停在家里。

家里的水虽然没进,小院里的水却快要齐平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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