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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斜看过去，浓密的睫遮住了眼角里出的忐忑闪躲。

“陆昭，我头疼。”孟郊雪拉着他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白纱布上晕开一点红。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吗？”

“不记得了。”孟郊雪又出了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眼里起雾。

“那你还记得些什么？”陆喻碰了碰他的眼角，蹭到漉漉的一小片，他靠近，几个焦灼的呼后，听到孟郊雪说:“要去看海。”和陆昭一起去看海。

后半句话，陆喻在心里替孟郊雪说完了。

上次的海走到一半，同行的人便离开了。

这一次，陆喻不知道最后会如何。某个失忆了家伙可能还是会突然清醒，而后把他推开，用厌恶嫌弃的目光将他凌迟一遍，可就算是这样，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和孟郊雪同去看一看。

他还不能回家，用的是孟郊雪的车。孟郊雪现在什么都不懂，陆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坐在副驾驶，陆喻指了指安全带，让他自己系上。车是没开过的，用的不太顺手，陆喻踩着刹车，慢慢发动车子。

孟郊雪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八岁的夏天，他和陆昭约定好了去看海的那个夏天。车子从车库中驶出，光就像是从被胶囊中释放，铺天盖地落在了车前玻璃上，他微微眯起眼。

和上次一样，陆喻开了两个小时后，在一个服务区里把车停下。他扣上帽子，侧头看去，孟郊雪蜷在车窗边，睡得脸都看不见。他多看了两眼，拉开车门，往外走去。

服务区的超市里人不多，陆喻拿了几个面包饼干还有两瓶水，又在经过外面冷柜的时候买了两个冰。他回到车里，孟郊雪还在睡，陆喻坐进去，袋子放在大腿上，他从里把面包拿了出来。

孟郊雪被包装纸撕开的声音吵醒，他扭动脖子，还是糊糊的状态，叫了一声陆昭。陆喻拿着冰的手僵住，一丝丝冷气从包装纸里往外钻，掌心被冰水，陆喻小口呼，把冰丢给孟郊雪。

孟郊雪晕晕乎乎的被一冷冰砸中，打了个灵，人就立刻醒了。他伸手去抓，拿起来看了眼，陆喻对他说:“吃点冷的，醒醒脑。”孟郊雪本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撕开冰包装，尝了一口，牙龈碰到了冰，有些疼，皱了皱眉，却还是张开嘴，小心翼翼了一口。

陆喻忍住不去看他的念想，可咬着冰的孟郊雪对他来说无疑是产生了另外一种特别特别深的引力。他往后靠，开车开到酸痛的脊椎慢慢放松，陆喻看着前面，手里剩下的那冰快被他捏碎。

“你怎么不吃？”耳边突然一凉，陆喻一愣，余光里都是孟郊雪的脸，光里几乎透明。

孟郊雪含了一块冰块在他耳边说话，热气变成了凉飕飕的风，陆喻打了个哆嗦，双手捧着那个冰，小声说:“要吃了。”

“你的和我的包装颜不一样啊？”孟郊雪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陆喻不适地往旁边挪了挪，孟郊雪也跟着挪了挪。

陆喻耐着子说:“你的是牛味，我的是西瓜。”

“为什么你的是西瓜，我的是牛？”

“哪那么多为什么？”陆喻拽了几下包装没撕开，又被孟郊雪这么近着看，有些心烦意，低头直接用撕开了，冰是粉的，他直接咬了一大口，接着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凉意一下子蹿到了天灵盖，脑袋都要被冻住，陆喻把头低下，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后脑勺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偏偏这个时候，孟郊雪还不识趣，蹭过去问:“你怎么了？”陆喻摇了摇头，深了口气，他伸手试图把孟郊雪推开，嘴里还有半块冰，含糊道:“太凉了。”

“凉？有多凉？”孟郊雪捏住他的下巴，下一秒，冰凉的发红的嘴被撬开，西瓜味的冰水从嘴角溢出。陆喻睁大眼，“唔”一声，身体好像在下坠，整个人都被剥夺了去的觉，嘴里的冰块彻底融化了，后脑勺的疼痛消失，剩下的只有酥麻的快要炸开的心脏。

孟郊雪的鼻尖蹭过他的脸颊，舌尖是淡淡的香，很甜很甜。

他呼不过来，挣扎的幅度减小，缓缓闭上眼。就在这时，孟郊雪松开了他，他听到孟郊雪说:“西瓜味的比较好吃。”手里淌开黏糊糊的水，玻璃外都是光，严严实实往下。陆喻睁不开眼，也不敢睁眼，他大一口气，膛起伏。孟郊雪的手绕到他的后，羸弱细瘦的，好像一捏就能折断。

陆喻觉到背后的手不停摩挲，他四肢发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孟郊雪又再吻他，冰融化的水滴滴答答落在了黑的黑真皮上。陆喻垂眸，四散的视线里能看到红的白的化在一起的水渍，他的睫颤抖，悄悄睁开就快速闭上。

孟郊雪的手沿着他的脊椎一节节往上抚摸，扣在他的后颈突出的骨头上，手指画着圈，他低喃，“陆昭……”

“放开。”当头喝，陆喻从那种腻死人的温柔里清醒，冷着声音，用力推开了他。

车内暧昧的空气凝固，陆喻看向孟郊雪，掠过他脸上的无辜。

十八岁的孟郊雪对陆喻来说就跟一场美梦似的，只要不醒来，这份快乐就不会消失。

可陆喻知道，梦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