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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见。”

…

…

文珂盯着地板上那一块金的光斑。

“我……”他踌躇着。

那一瞬间这个小小新家的客厅，仿佛也成了千军万马奔腾的战场。

面对自己真正的望，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许嘉乐就安静地凝视着他，既不催促，也不焦急。

终于——“我想。”文珂闭上眼睛，轻声说。

想和韩江阙在一起。

说出那两个字之后，所有的情好像一下子决堤而出——他颤抖着问道:“我、可我现在……现在就要告诉他吗，我是不是、是不是再等等比较好？”

“等什么？”许嘉乐问道。

“我不知道。”文珂整个脑子都了，他整个人像是在往上漂浮，觉危险又焦急:“就等、等我状况好一点，安顿下来，或者找份工作……我……”

“再等十年吗？不过也随便你。”许嘉乐耸了耸肩，此时的他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28岁不年轻，38岁倒也不老，想什么时候谈恋就什么时候谈，反正都还是有失败得一塌糊涂的风险，总之别再对自己撒谎就好。”他说到这里走了文珂手中的画纸，一看就忍不住眯起眼睛，“好丑啊，这个长颈鹿。韩江阙画的吗？”

“是。”文珂脸有点红，慌忙抢了回来。

许嘉乐也没抢，他伸了个懒之后站了起来，就在离开之前，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觉得再等一等，你肯定不是最伤心的那个。”

“为什么？”

“有的派系心理咨询第一步就是要人画树。要我说，不只是树能说明问题，所有反复出现的画面元素其实都是人的心理投。”

“你仔细看看，两只长颈鹿都快有天空那么高了，长颈鹿是你啊——”许嘉乐弯用手指点了点画纸:“文珂，韩江阙不只是你。”

“他崇拜你。”文珂顿时愣住了。

“还有这两幅画画的时间应该不一样吧，但是他在里面却永远只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模样，这说明他有一部分的内心，始终都没有长大过。”

“他有的时候抱着你的脖子，有的时候在你的庇护下躲雨——为什么始终是这样的构图，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他依赖我……”文珂颤颤地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他握着手里的画，像是握着一张通向韩江阙内心的地图，喃喃地反复道:“他需要我……韩江阙需要我保护他，需要我他。”他说到这里，猛地抬起头:“许嘉乐，我要去找他。”文珂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一腔孤勇，一念之间。

在旁人眼里，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次迟疑，一次决定。

可是在他心里，惊天动地、排山倒海。

情是一悬在半空的绳子。

一端是胆怯，一端是勇气。

只有在这绳子上摸索着徘徊过，才算真正见识过情人的模样。

长长久久站在旷野里的长颈鹿终于决定在今晚仓促狂奔——只是因为心的少年真的需要他。

第二十二章北城区是b市最前卫、先锋的地域，zeus当然也与这一地区秉持一样的风格。

挑高的巨大空间，内部设计成废弃工厂的灰冽风格，水泥地上野地用油漆粉刷上涂鸦，居中摆放着的绿皮火车头是zeus的招牌，据说是老板高价从最早一批报废的火车那儿收来，重新改装之后蒸汽机虽然保持了外形，但却是用来打干冰的。

今晚的zeus是比较特别的泡沫之夜，还请了外来的电音乐队，所以才八点多就已经很热闹了。

乐队没上场前，是zeus的驻场吉他手在台上吉他独奏，幻孤寂的电吉他音如同水银一样倾泻进场内。

付小羽在吧台点了两杯加冰麦卡伦，递给韩江阙前，自己就先碰了一下杯，他有点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敬你，麦卡伦先生。”韩江阙接过去一饮而尽，认真地道:“付小羽，生快乐。”即使在alpha之中，攻击极强的酒系信息素也非常少见，所以也最受omega的。

等级高的酒系alpha因为味道很分明，很容易就可以被不同的酒代称。因此私底下，有就有很多类似“今天开了一瓶路易十三”这种略带点两意味的玩笑话。

韩江阙的信息素很明显是醇厚的威士忌派系，因此付小羽称韩江阙是“麦卡伦先生”也是很贴切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突然响起来的震耳聋的电音，整个pub的灯光一下子变成了神秘跳动的绿光芒。

付小羽眯着眼笑了一下，拿着自己还没喝完的那杯酒进了舞池。

他身材修长，人头攒动间，一身粉红衬衫的他也依旧很显眼，一只手高举着玻璃酒杯，随着节奏闭着眼摇摆了起来。

韩江阙没马上过去，而是坐在吧台边叫了一杯冰水独自慢慢地喝了一会儿。

韩江阙更喜人少、烈的运动，所以他喜打拳击、喜篮球，不喜吵闹的人群。

但是付小羽不一样，他是那种时刻深知自己四魅力的omega，因此在人群中反而更如鱼得水。

现在想想，他这些年来虽然变了很多，但最终能够亲近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