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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匪贼从容不迫地用一条薄纱蒙住桶口,然后把铁桶倾斜下来朝着自己的方向,接着铁桶猛然向后一挫,发出一声雷霆般的震响。

刘肃眼看着桶口出一股浓烟,那层薄纱一瞬间化为乌有,紧接着无数细小的铁漠黎从桶口飞出,雨点般将自己笼罩起来。

刘肃竭力拔出佩刀,还没有举起就连人带马栽倒在地。离他最近的几名亲兵也被波及,浑身钉铁蒺藜。他的左眼也中了一枚,温热的鲜血不断淌;他看到周围的亲兵朝自己冲来,叫喊声却渐渐变得模糊。

“真的是星月湖大营的贼寇啊……”刘肃的脑中浮出最后一个念头,然后手指一松,佩刀滚到一边。

“这种机炮程不远,最多只能打二十步,准头更靠不住。岳帅原本准备在里面装上铁丸,但一打就飞得没影了,只好换成天星。平时没什么用,碰到人多的时候,打出去总能捞到一群倒霉的。”萧遥逸苦着脸道:“就是火药太贵了,一股烟就打掉我好几十个银铢。”程宗扬道:“你们岳帅也太缺德了吧?铁疾藜上还带毒?”

“那东西打到身上也扎不深,不带毒就没用了。”

“打过去把人毒死?这机炮也太糟了吧!”

“机炮最大的功效不是杀人,而是吓人。”萧遥逸低声笑道:“你瞧,没人敢过来了吧。哈!好像打到大家伙,看那盔,是军指挥使吧?,他真够衰的。”机炮刚才那一发的程才十几步远,如果不是从上往下打,能不能捞到人命都是问题。

虽然机炮只是吓人的东西,但效果奇佳,宋军拼死抢了主将的遗体就远远退开,惊惧地看着敌寇手中的火摺。

那几名敌寇把炮口转到哪一边,那边的宋军就如水般退却,等于仅用三个人就扼守住百步长的一段山梁。

刘肃良的甲胄阻挡大部分的铁蒺藜,但脸上中的几枚却要了他的命,他也成为好水川一战里,第!个战死的军级指挥使。

第七章瓮中捉鳖看到敌寇拉出铁丝网,任怀亮先是一怔,接着眼睛亮了起来,一边吐掉嘴里的灰尘,一边叫道:“好东西!孩儿们!拿我的斧头来!”桑怿默不作声,坐骑却越奔越快,迅速超过最前方的几名骑兵,一路绝尘。

在距离铁丝网还有四、五步的时候,他一兜坐骑,战马侧向一边,贴着铁丝网横向奔驰。

如果是任福前来破阵,肯定是以强对强,强行破开铁丝网,与敌寇厮杀。

但桑择并不急于进攻,他的目的是拖延正面的敌寇,给主将争取布阵的时间。

敌寇既然用铁丝网自守不出,他又何必硬闯?

但星月湖贼寇显然不愿意让他巡视下去。山梁上,一队手持长的敌寇刚刚现身,风一般的沿着近乎垂直的崖壁掠下。在距离地面还有数尺的地方,各自起长矛,用矛尾点住地面一弹,轻易越过铁丝网。

桑怿眼睛眯起来,这些敌寇用的长居然都是白蜡杆。

六朝的制式长身的要求都是越硬越好,白蜡杆却是柔韧异常,最好的材质甚至能弯成环形而不断。

由于白蜡杆的柔韧,以往军中攻坚斗强见长的法全都不再适用,较向内家法偏移。宋军擅使内家法的好手也不少,麟州杨家的杨家便是其中翘楚,但一次撞见数十名内家的高手,桑怿纵然早有准备也大意外。

对面一名敌寇轻捷地越过铁丝网,双足一落地就像钉子般钉在地上,显出高明的身法。桑恽一挟马腹,坐㈱㈱然加速;那名敌寇上身一摆,身随其足、臂随其身、腕随其臂,星般刺出,达到全身力道合而为一的境界。

桑怿长剑掠出,鸿般沾在敌寇的白蜡身上。修长如玉的白蜡杆被长剑一沾,身如怒龙般翻滚起来,在尺许的范围内盘旋突刺。

双方手,还是桑怿牢牢占了上风,无论那敌寇怎样甩动长,剑锋都稳稳贴住白蜡杆,朝他手指削去。

剑锋触指的刹那,敌寇双臂一振,白蜡身猛然胁曲如弓,接着他的双手放开身,挽住长上端,弓状的身瞬间弹直,尾直刺桑怿的小腹。

一柄铁简忽然递出,重重敲在尾的部位。桑怿虽然换了铁简,却还是当成铁尺来用,这一击倾注了九成功力;对面的敌寇脸一红,向后退开。

桑择的鸿飞剑羽般飞起,以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朝敌寇喉咙抹去。

“叮”的一声,一件硬物格住剑锋。那兵刃顶端弯如新月,往下平直狭长,两侧弯出犹如银翼,却是一柄奇异的翼钩。

下的坐骑哀鸣一声,跪倒在地。桑怿腿不弯、膝不屈便从鞍上弹起。他将铁简悬在左腕上,右手握剑横在身前,两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悦的金铁声。

“幻驹斯明信?”对面的汉子穿着黑军服,肩上银星璀璨,只是脸仍然沉。虽然近在咫尺,整个人却像罩在军服内的一团幽灵,飘浮不定。

用程宗扬后来的话说:别人穿上你们这身军服,整个人都有神多了;四哥这身衣服一穿,活就是个地狱来的盖世太保嘛。

斯明信淡淡道:“桑捕头追了我这么久,今好让你得偿宿愿。”桑怿慢慢道:“你和云骖卢景这些年做下的案子,不用我一一说明吧?桑某自请军职便是要捕你二人归案。”斯明信发出一声冷笑:“你追了我这么多年,连都吃不到,还恬着脸大言不惭。若论杀的人,你桑择也不比我少吧?”

“桑某平生所杀都是证据确凿的犯之辈。斯中校十余年来滥杀无辜,虽然事出有因,但你的翼钩下冤屈了何只一条命?”斯明信哂道:“岳帅受的冤枉还少吗?桑捕头,废话少说,看你的剑厉害,还是我的翼够厉害。”随桑怿杀来的一营宋军已经与敌寇战在一处,桑择却仿佛与高手斗剑,从容不迫地摆出起手式。斯明信跨前一步,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的幽魂,被军服带着向前移动。

虽然身处烈下,桑惮仍不颈后生寒,忍不住去看斯明信是不是有影子。

斯明信一声低笑:“桑捕头想给你们任将军争取时间,主意虽好却是晚了。”右侧的山梁上,星月湖第六营的军旗高高竖起,接着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出现在战旗下。他虽然穿着军服,但那种风倜傥的气质怎么也掩不住,就像一名潇洒出尘的贵公子来战场度假。

那个公子哥儿望着远处“岳“字大纛的摆动方向,出动人的笑容,然后张嘴就像个兵痞一样大爆口:“的!终于轮到老子了!”萧遥逸踢开旁边大车上的油布,抓住一长近两尺的铁橛子,然后扯着铁丝网从山梁上一跃而下。

山梁高近两丈,萧遥逸这一跃却掠出近五丈,仿佛一只云鹤朝着第五军的军旗扑去。

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萧遥逸崭新的军服上就溅上鲜血;他的左手扯着铁丝网,右手抢过一杆大,蛟龙般地朝宋军阵中直杀进去。几名躲闪不及的军士被布锐刺的铁丝网带到,立刻遍体鳞伤。

高瘦的石之隼紧跟在他身后,两只大袖不断扬起打出各种暗器。

臧修抱着雷霆战刀和杜元胜分列左右,一个刀如雷霆,一个如电闪,沿着不断拉长的铁丝网,硬生生将宋军从中断开。

指挥使刘肃战死,第五军在虞侯刘钧的指挥下匆忙结阵,这时阵脚未稳就被这群虎狼杀入阵中,还未组织好的阵形立刻被冲散。

好水川宽度不过百余步,萧遥逸脚不停歇,只几个呼间就杀了个对穿,然后飞身而起,将铁橛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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