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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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他的灵魂,产生了这样一个女孩?她只是千夕的一部分,通微此刻彻底相信,如果他融入十三颗魂石,千夕必然会在他体内重生,但是,他却不愿意让千夕不情愿地重生为男子,更不愿意让她品尝到失去他的悲哀,在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之前,他不能让千夕重生。如果再多融入一颗魂石,这魂魄就有了更多的思想吧?还是这样就好,暂时维持一个简单的,没有想法的半个你,至少,不会觉到伤害。通微紧紧握住剩余的魂石,要对有着千夕外形的她说这样的话很困难,但是他还是说了,并且尽量地放柔了声音:“我不是娘,你叫我通微。”非夕乖乖地看了他一眼道:“通微娘。”通微苦涩,他不想笑,只能重复一次:“我不是娘,你不能叫我娘,叫我通微。”非夕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不是娘的通微。”看来在她心中,对于生身的“娘”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通微苦笑,他也不能再与这样一个小鬼计较她不能叫他“娘”他的心情黯淡,更无意和这样一个小东西说话,摇了摇头,他黯然望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我饿了。”非夕移过来,在他耳边软软地说。

饿了?通微回头看了非夕很久,他非但要和这个小鬼相处,而且他居然还要养她吗?凝视了非夕很久,非夕一脸单纯“我饿了。”有一种无奈的心情,因为她是千夕的希望,所以,通微缓缓移过目光,侧过脸颊,让开颈项的伤口,无言,意为你来吧。

非夕飘浮了过来,俯下身取通微的血,她毕竟和降灵不同,她的生前,着和通微相同的血,所以,她可以不在乎诅咒师杀人之血的凶煞和她自己所下的封印的力量,这两种力量,对她只有补助,而没有伤害。

他真的像在养着一个小婴儿,只不过女人哺,他却喂血,通微眉宇间的苦涩转变为凄凉,为了千夕的希望,他不在乎,被视作娘亲也好,妖怪也好,他都不在乎,只要能给千夕留下一点希望,他不在乎做一个鬼的娘。

“通微娘,这里有个东西会飞哦。”非夕吃完血,好奇地看着夜里一只飞蛾,顺着她的鬼光飞过来,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扑过来扑过去,每次都穿过了她的身体。

通微抿了一下:“那是飞蛾。”

“什么叫做飞蛾?”非夕跟着那只蛾子飞,好奇地学着它扑过来扑过去的样子“是这样飞吗?”她居然在屋子里作飞蛾状,在屋子里面飞来飞去“我也是飞蛾,我好喜飞,会飞的东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看,像鸟一样。”她兴高采烈地“飞”像个在池塘里戏水的孩子。

飞?通微微微抬起了眼睛,她还是喜会飞的东西,就像她当年喜鸟一样。她刚刚足了血,鬼气浓重,所以连飞蛾都看见了她的鬼光。

“非夕,不要飞了,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哦。”非夕很乖,很像小时候的千夕“通微娘。”

“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了吗?”通微拉住了她,她也只有通微这样的灵魂才能接触得到。通微凝视着她,手里虽然觉到她的存在,却觉不到她的重量和温度“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非夕漫不经心的回答,眼睛仍然看着那只飞蛾,显然,她心还是想和那只飞蛾一起飞来飞去。

“什么叫做记得?”她随口问。

通微呆了一呆。

“通微娘有,为什么非夕没有?”跟着飞蛾飞来飞去,非夕突然间看中了通微的榻,东张西望,却没有看见她的,嘟起嘴:“为什么非夕没有?非夕要,软软的,香香的。”她气嘟嘟地飘到通微面前“非夕要睡觉,要。”通微睁大了眼睛,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她要他给她做一个吗?可是她是一个小女鬼,她连形体都没有,要来干什么?

“非夕,你不需要,你是一个…”他皱起了眉头“你是一个不需要的魂魄,就算有了,你也睡不到的。”他关心的只是千夕,对于似是而非的非夕,他有一份逃避和疲倦的心情。看着她,就莫名地到悲哀和无限的凄凉寂寞。

“什么叫做魂魄?”非夕睁大眼睛“通微娘是魂魄吗?”她居然不知道,她和他有什么不同,她居然不知道她自己是鬼,她一心一意地以为,他真的是她的娘。千夕,她是下意识地忘记了人与鬼的分别吗?化作这样一个不懂得忧愁的小婴儿,什么都不记得、都不知道。通微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双漂亮闪闪发光的眼睛。她的心里还记得,她过他吗?突然间心里微微柔软了起来,也许是泛上了很悉的温柔的哀伤,那是一种很接近于的情绪,让他微微一笑:“非夕想要一张吗?”

“是啊,”非夕立刻就笑了“要花花的,有花花的。”她在屋子里飘来飘去,突然看中了通微的缦“像这样花花的。”花花的?通微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缦,如果非夕不说,他恐怕在这里住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缦是有花的。西风馆是皇星官的居所,通微自住进来到现在,没有动过它一砖一木,只不过是他多种了许多花而已。缦的事,如果非夕不说,他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去注意的。那是很秀雅的浅黄的小碎花,绣在鹅黄的锦缎上,几乎看不出来。这是皇锦的片断吧?废弃不要了,就留下来做了开封各个殿宇的装饰。

“你喜这个花?”

“是啊是啊。”非夕很用力地点头“花花很好看。”通微耐心地解释:“这个是皇帝才有的锦缎,外面的集市没有卖的,也没有这样的。”排遣了那种凄凉的心情,房间里有了非夕,至少,会减少了那种寂寞的觉。

“这个花花很好看!”非夕强调,然后又问:“什么叫做皇帝?”通微有些哭笑不得,他是冷淡而有些孤傲的人,却无端端遇上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皇帝…”他着实缺乏一些童言童语,解释什么叫做皇帝,换了是六音或者圣香,想必会有很多词汇解释得天花坠吧?可惜他没有舌灿莲花的天分。顿了一顿,通徼只好转换话题:“非夕很喜这个花?”非夕飘过去,降低高度,凑近了看那块锦,自言自语:“好像秋天的稻花啊。”通微微微一震,秋天的稻花,非夕她…始终都记得,翠眉镇秋天的稻田,那是他和她长大的地方。

“非夕一定要一张吗?”他低声问。

“没有,我就和娘睡在一起。”非夕眨眨眼睛,无辜地说。

本就什么都没有,怎么能有一张?又怎么能和“娘”睡在一起?通微看着非夕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不了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好,我给你做一张,好不好?”非夕眉开眼笑:“通微娘好好哦,”她飘到通微面前,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赞美“通微娘对非夕好好哦。”觉得到她孩子般的吻,却还是让他心弦颤动,手握住边的垂缦,通微平生第一次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

他要给她做一个

上起来,他找了一把剪刀,想也没有想,一刀剪了那块锦,落在手上,是柔软而纤薄的一块。沉了一下,他从未做过针线,不知道要怎么把这样一块锦缎做成锦被或者榻“非夕,明天好不好?明天我找一个会做针线的大娘,给你做一漂亮的被子,再给你钉一张,好不好?”

“非夕现在就想要哦。”非夕难过地扁扁嘴,还是很乖地说“非夕很乖很乖…”她自言自语又补了一句:“非夕等明天。”通微凝视着她,突然微微一笑,有一种奇异的觉泛上心头,似乎那种哀苦的味道淡去,望着非夕可的表情,突然觉得悲哀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通微娘笑起来好好看哦。”非夕靠过来,几乎是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地看着他“通微娘抱。”几乎是不知不觉地,很自然地,通微把她抱入怀里。一个没有重量的,轻飘飘的形体,抱在怀里自然不会有温度,但是他却淡淡地受到了温暖,五年来,第一次受到的温暖。

“非夕,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他柔声道,这是他刚刚想出来的一句稍微温柔一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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