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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只说:“你今天太劳累了，又受了伤，吃一些吃的，好得快。”撕开香四溢的软酥皮，莹润甜的白芸豆沙馅包裹着软糯的咸蛋黄。这是常歌幼时最的食物，也是常歌第一次见祝政时，袖袋中带着的“见面礼”。

祝政点了点头:“我还让老板娘做了几道你吃的家常菜，能吃得下就多吃些。”常歌颇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祝政注意到这目光，问:“怎么了？”常歌缓缓说:“没什么……你这是司徒玄上身了么，忽然这么柔和。”他未经细想便口而出，却明显看出祝政面有些失落。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你的伤心事的。”常歌自知失言，不该多提司徒家的人，低声道歉。

祝政敛了敛神，淡然说道:“无事。”常歌喝了些汤药，又吃了些老板娘递进来的金玉酥，这才觉身上略好了些，也渐渐地醒了神儿。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肩巨箭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窟窿，血水洇了衣衫的前襟后背又透过银甲，的榻都是。

他这才到，身上这甲真是死沉，着底层的衣服，又重又闷。常歌摸摸索索开始用一只左手解掉银甲。

“我来。”祝政见状立即伸手帮忙。

“不必劳烦先生。”常歌左手将他伸来的手一推，却扯着整个右肩带起了一片锥心之痛。

祝政不再言语，再次抬手帮他卸甲。

“‘待歌平定凉州，予为将军卸战甲。’”常歌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祝政的动作一个凝滞，再行卸甲之时，指尖带着些慌的颤抖。

常歌轻笑一声。

祝政装作没听出这声轻笑中的讽刺意味，继续将银甲整个卸下，低声问道:“身上还疼么。”常歌云淡风轻:“此等小伤，不说十次，我中也中过七八次。”

“我没有同你玩笑。”常歌眨眨眼睛:“我也没有玩笑。”银甲卸下，常歌这才发现，打底的那件黑衫已褴褛血污的不成样子，尤其是受伤的右肩，几近全然撕裂。被巨箭贯穿的肩部，伤口中的被强行拉出，看着红肿层叠，像一个无言嘲笑的口。

他错怪了祝政。

方才的怀仁剑留下的烙痕正在伤口四周，这伤口过于深邃吓人，若不及时烙住止血，有可能这次真的熬不过去。

祝政见他目光盯着烙痕怔怔出神，低声说:“一时情急，我知你疼痛……可若不止血……”常歌默默不语。

祝政低着头坐在边，背着光的影掩了他的神情，他说:“常歌，来荆州吧。”

“我去荆州做什么？帮助池主公再行攻打益州？”常歌皱了眉头，“那我常歌是个什么东西？不忠不义？”

“荆州不会攻打益州。至少，我的谋划中不会。”祝政简短说道。

听到“谋划”二字，常歌心中泛起一阵厌恶:“那更算了。我不懂先生的谋划计策，更不懂朝堂之事。”祝政沉默片刻，说:“如果我说，有些事情是不得已……”

“不得已？”常歌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样的不得已。”祝政不答。他背着光坐着，出神地望着他脸上的那片铁甲面具。面具每取下戴上，边缘摩挲的光滑锃亮。

他顺着些许微弱的光，触到了那片冰凉的铁面。

第18章伤痕这是一座无窗地牢，四面石墙，只一扇低矮木门通向外界。

常歌坐在低矮木榻上，这里看不到天、分不出夜，他不知已被关了几天。

有人一把推开低矮的木门走了进来。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呼喊、火光、悲鸣透过这扇小门瞬间透入了原本安静的地牢。

是祝政。

而他的手中，是一枚火焰烙铁。

他握着这枚看起来不知是否炙热的烙铁，望着常歌。常歌坐在榻上，也望着他婺的王。

祝政抬手。

常歌没有反抗。他只到脸上如烈火针刺，如银针入心，极小的伤口却刺痛了他的心。这痛苦透过眶骨透彻头颅，此前的不解、悲伤和一丝丝的期待全部在这痛楚中凝聚。

一股怒意混杂着怨恨升腾而起，却被心中搐的悲凉化解，这凉意自心脏起，冷了他的身体、冷了他的魄，冷了他的心。

常歌眼睛有些模糊，透过泪水恨恨地望着他曾经的天、曾经的地，曾经他视作生命一般的人。然而他却忍了忍，将泪水憋了回去。

常家人，从不因痛楚而哭，这是没出息。

祝政一把丢开了烙铁，他别开了脸，背着光，看不清在影中的神。

小木门透入的悲鸣厮杀声近在耳边，却又远到与二人无关。

祝政从间摸了钥匙，走近常歌，一向镇静的他，背着光低着头开始哆哆嗦嗦给常歌开锁。

祝政开锁的指尖在颤抖。他全然不理会常歌，只一心对付着这镣铐钥匙孔。这孔并不算小，他在钥匙孔附近划了数道划痕，也没对上钥匙孔。连续试了许多次，极不容易才开了锁。他甚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镣铐打开之后，祝政一把拉开镣铐，揽着常歌的肩膀将失魂落魄的常歌拽起，走到一面石墙边，摸了摸墙上的一出不起眼的地方。

一扇石门打开，里面是昏暗的甬道。

祝政一把将常歌推入甬道，将一个锦囊慌慌张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