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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了一阵,很快又睡着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还没心没肺的打起了小呼噜。

公孙子都照顾着祭牙,让祭仲先回去休息,明一早再换祭仲过来照顾,其余人也就从营帐里退了出来,让祭牙好好休息。

祁律回了营帐,这一天也累了,心想明一早起来,给祭牙做一些滋补的吃食,祭牙这模样都瘦了,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伤口愈合也能快一些,到底少受一些罪。

祁律糊糊的想着做甚么吃得好,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一大早,獳羊肩端着水盆往祁律的营帐走,一个黑影突然闪出来,差点撞了獳羊肩的水盆,獳羊肩赶紧稳住,抬头一看,竟然是石厚!

石厚怀抱一把长剑,应该是刚刚下了值岗,他如今是祁律的贴身护卫,晚上也参与营地的守夜,他是最后一班,刚刚下了值岗,便看到了早起的獳羊肩。

獳羊肩被石厚拦住,淡淡的说:“石骑奴有甚么事儿么?”石厚一笑,说:“家宰大人如今唤石骑奴唤的当真是顺口的紧,不是往里追在厚的身后,唤着宗主宗主的时候了?”獳羊肩听他调侃自己,便说:“倘或石骑奴无事,我还要去侍奉太傅早起。”石厚笑着说:“你每去的那般早,太傅也起不得……”石厚是见识过祁律早起的,每早起就跟打仗一样,尤其是每次早朝之时,祁律本无法爬起来,十有八九都是石厚把他扛出太傅府,放在辎车上的。用石厚的话说,想要卖了祁太傅,其实完全不需要任何诡计,只等早上潜入祁太傅的房舍,直接将祁太傅扛走便行了,祁太傅一睡起觉来,那是雷打不动,怎么也不醒的。

石厚这么说着,哪知道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个声音说:“谁说律没起身?”随即帐帘子打了起来,真的是祁律!

祁律已然早起,不过还没有束发,穿着一身素的里衣,长发披肩而下,打起帐帘子,说:“石厚,你又欺负我家小羊?”石厚一面惊,一面无奈,惊的是今打西边儿升起来的,不然祁太傅为何这么早便起了身?无奈的是獳羊肩虽的确是太傅府的家宰,但祁律总是开口闭口“我家小羊”,这听起来怪别扭的。

祁律招手说:“来小羊。”獳羊肩赶紧越过石厚,端着水盆进了营帐,跪下来将水盆摆好,说:“请太傅洗漱。”石厚也腆着脸挤进来,他虽值夜,却没有半分困倦,神得很,笑着说:“太傅今起的如何这般早?不如厚帮太傅叫医官来瞧看瞧看罢?”獳羊肩瞪了石厚一眼,石厚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调侃祁律起得太早,可能“有病”。

獳羊肩淡淡的说:“倘或石骑奴无事,便先退下罢。”祁律匆忙洗漱,又让獳羊肩帮自己束发,笑着说:“石骑奴怎么能退下呢?石骑奴既然如此有神,那正好帮律做一件事儿。”石厚挑眉说:“不知太傅想要委以厚甚么重任?”祁律笑了一声,说:“你想多了,律是要你……去偷东西。”

“偷……偷东西?”饶是石厚平里脸皮很厚,如今听到祁律这么名正言顺,大张旗鼓的说让他去偷东西,脸上也是一阵火辣。

想他堂堂石氏少宗主,就算如今的确失势,但也不至于下作的去盗窃,这是石厚十分不的行径。

獳羊肩虽然知道祁太傅总喜出奇制胜,听了也吃了一惊,说:“这……太傅,您若是想要甚么,小臣替您去置办,何必……何必……”去偷呢。

祁律见獳羊肩和石厚都一脸菜,不由觉得好笑,说:“其实今律起个大早,是准备给祭小君子熬制一味滋补的汤品。”祭牙失血过多,而且受伤很重,如今的神智又像是个三岁的小娃娃一样,也不怎么配合吃药,只是用药的话必然好不得,祁律觉得食补也是关键,便想做一些营养的美味儿。

祁律对着獳羊肩和石厚招招手,说:“来来,我告诉你们,这味美味儿,咱们营中便有,但没得买,只能偷,因此律今起了大早,便是想要趁着清晨无人,好作案啊!”獳羊肩:“……”石厚:“……”难得獳羊肩和石厚两个人都默默的不做声了。

石厚听祁律如此神神秘秘,便说:“太傅,这到底是什么美味儿?”祁律一笑,只吐出两个字,说:“鸽子。”鸽子!

怪不得祁律说只能偷,没得买呢,军营之中就有鸽子。秋时期,信鸽已经开始行,人们会训练信鸽来送信,大多是在军营之中用到。正巧了,虢公忌父就带来了不少信鸽。

祁律昨天晚上琢磨着,鸽子好啊,熬个鸽子汤,把汤头吊的浓浓的,然后只要汤,不要鸽子,再下一堆的小馄饨给祭牙吃,保证祭牙喜,既能吃,也能补血补气,何乐不为?

一说起术后滋补元气,这个鸽子汤必然是最好的。

因此祁律便打起了虢公忌父的鸽子主意。

石厚眼皮一跳,说:“太傅,您不会是让厚去偷……虢公的鸽子罢?”虽只是几只鸽子,但是有句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那鸽子是虢公忌父的鸽子,谁不知道天子器重虢公忌父,想要罢免郑伯寤生的卿士头衔,转送给虢公忌父。

石厚倘或偷了未来卿士的鸽子,然后还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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