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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低头看看手腕上被陆青辞抓出的红痕,又心如死灰地看着罗显。你就这样好命啊。我想拉着你进地狱都不行,做到这一步,都不行。
第14章(修)罗浮没回罗府。
她悠悠地走到罗府跟前,又打了个转身。罗大人心疼儿子,心疼得手脚发木,一进大门,门便砰一声扣上了。罗浮站在红门前,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住客。她不想敲门。她不想看到门内的一切,那仿佛是某个丑恶的连环画。她甚至再不想见到陆青辞。陆青辞是道理,可她只想逃离。
浮儿,我对你,这么多年来,都是赤子心肠。至于情分浓转淡,淡转浓,则是天数,就好比是我在你们之间建了座石桥,偶尔天雾,偶尔晴明,你偶见一砖半石,偶见霍霍长身,都是寻常事。只我心底明白,我们之间即便没有风月之情,也总有电光火石也毁不灭的血脉亲情。
瞧瞧,陆青辞多能说话。
娘病得神神叨叨,躺在病榻上念着罗影的名字。谁也留意不到罗浮——好像都是她的错。
罗浮有一点希望自己能凭空消失,就像茶壶上的水汽,荷叶上的水。
而阿枝却在府内转来转去。
可阿枝即便找不着她,也什么都不敢声张。她担心无端惹事又给罗浮招致祸患。阿枝只能抱着手,大脚叉开,来来回回在府里走。她在外人面前很彪悍,但罗浮知道她也总是在夜里哭泣。阿枝也有好多好多的烦恼。比如洗脸的水盆里进了一只苍蝇,比如她老是为了罗浮翻来覆去。罗浮挨了打,她比谁都伤心。
罗浮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很想抱着她,说阿枝你别哭,别为我难过。毕竟我伤心自己时,都觉得是不值得的,你看院子里的绣球又开了,你不是最喜它。
在罗府里,除了过世的姐姐,时好时坏的娘,也只有阿枝捧着一颗真心坦诚以待。
以前在人贩子跟前见到阿枝时,她瑟缩成一团,永远因恐惧而睁大眼睛,出下眼白。后来罗府留了她在府内帮厨,却一连三天打碎了八个盘子。罗大人说手脚
苯的,留着不顶事儿。阿枝正是在被撵出府门前,见着了罗浮。罗浮捧了一把芦苇,那时陆青辞还站在身边。阿枝跪在罗浮面前,说小姐,您收下我吧,我没有收容所,我会病死的。
当年的罗浮觉得很疑惑,你觉得我能救你吗?阿枝不知为何,斩钉截铁。她说,是的,小姐你能救我。罗浮只能颤颤兢兢地看向陆青辞,后者笑得如三月风,说浮儿,你本就有福气,救人更能积福的。
罗浮时常回想起这对白。
但她没问过阿枝是不是信口胡诌,一是怕辜负了期待,二是怕从未承担过旁人的期待。
阿枝总哀哀戚戚地说,“小姐啊,我的小姐啊。”夜里的天是一丝一丝发白的,像拆丝绸上的绣花线,在天翻白的那一瞬间会头热发晕到眼泪都是煮
的。阿枝总陪她失眠。
罗浮想是不是我稍稍正常一些,就会有更多人我。可她的正常,是被疯子剥夺掉的。
晚芸站在周府门前等待着,当她见到头破血的罗显是被轿子抬回来时,心内大叫不好。
罗浮轻飘飘地走到她跟前,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晚芸的脖颈里,“罗显死不掉了。我怎么会这么无力啊,年纪轻轻就只想找个地方永远休息。”晚芸领着罗浮去到厢房。她知道罗浮睡不着,就推开小窗让她看。小窗对着浓荫。目浓绿。
光照着竹篾灯笼的影子一圈一圈映在她们的脸上。罗浮伸手去挡。
“好像是到头了。”罗浮说。
“什么都是。恨也是,也是,哪一条路都走不下去。我想,还是我错了,画地为牢,执
不悟,都是错的。我就是要大度,要释怀,要放过自己,放过他,才能活下去。”可我不要这条命,可不可以。
“……你的金鱼我没放回河里。我把它们一条条捞了起来,带回这里了。以后,就我来养吧。那些娇生惯养的鱼儿在河里是活不下去的。”
“难怪一进你房门,看到那鱼缸里的鱼很悉。”罗浮强颜
笑。
“那就别养猫哦,晚芸姐姐。猫会把鱼吃掉的。”晚芸搂住罗浮的肩膀,后者身上突然抖得厉害。罗浮在竭力抑情绪,却坚持要起身来看看金鱼。
罗浮伸手进水里,金鱼立刻亲昵地凑到指尖。晚芸看着那双削葱白的指尖,想着这世上怎么有那么多的不公平。
罗浮平静,她的眉眼有胜过一切水波的温柔,像天的杏花,夏天的荷塘。但她却在下一刻,一把将鱼缸推翻。白瓷的缸子在触到地面的霎那,
起千层万层,锋利的碎片溅起割破金鱼的身子,是一场惨烈的屠杀。水花和金钱草腾空的时候,罗浮是恍惚的,她的眼前只有星星点点的火红和草绿
,视野被切割,凋零但浓烈,不似在人间。
晚芸揽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抓到那些刀尖一样的瓷片。
罗浮开始崩溃痛哭。
周府外头的婢女们焦急地喊着,“小夫人!小夫人!”
“滚!”晚芸泪如雨下,急急吼道。
是为了应景吧,天上忽而滂沱大雨。雨水在飞檐上弹起,勾勒出屋形,生出袅袅的雾气。但世上多的是无形的苦痛,它长在没有月牙的指甲上,没有光芒的眼睛里,没有血齿间。
晚芸的手指穿过罗浮乌黑的长发,她给罗浮哼着以前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