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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那些人。”

“嗨，都是些没门没户的小哥哥和小妹妹们。”罗浮捂嘴笑，“好啊，这样也省得端着来端着去的。我喜那些天然的朋友。对了，你有没有见过我家养的鸽子？我很喜它们。作为回报，我也带你去看看，行不行？”

“合着每清晨那阵吵死人的鸟叫是你家的啊！我可烦死它们了，正好去它们一顿。”那天午后，晚芸陪着罗浮无言地坐在南窗下等阵雨来。

罗府里的几十只白鸽子，错错落落地停在浓绿油亮掩着的几节台阶上，稍稍侧头一抬，依稀瞥见红亭子的尖角。可天却是那么昏暗，着铁石一般的云，罗府里水景多，没下雨，也是常听雨声，如今天一应景，什么小风小听着都像山雨来风楼的大场面。

两位年轻小姐似乎各怀心事，但即使沉默，也不觉得尴尬。

罗浮托腮仰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她会突然仰头掉泪，不动声地拂去，然后转头对晚芸笑。

晚芸心事重重，在想明带罗浮去玩些什么。

她想到了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的原野和异军突起的远山。只有绿，蓝和白。晚芸意识到子开始陷入一种期待的泥塘里。这种期待恰恰是她毫无前途的人生中最能毒心的断肠草。她会被耗掉，耗到绝望的最后一刻。这种期待，跟罗浮看向月亮的心情是一样的。但谁心底都明白，月亮高高不可攀，这辈子的末梢已经定调了。但她好想抓住罗浮的手。罗浮是她唯一的朋友。

“芸姐姐，我其实很……恨一个人。”终于在雨水倾盆而下的时刻，罗浮开口讲话。

晚芸心里大惊，“陆青辞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是他。”

“黄嘉玉也很无辜。”

“我对她不的，自然也不会是她。”

“那是谁？”

“我还不想说，到时你就知晓了。”

“因生恨还是国仇家恨？”晚芸觉得匪夷所思。

罗浮忍不住笑出声，“我是常人，哪来那么多跌宕起伏。我就是因恨生恨罢了。”她拂了拂额前的发，“你看，我头上的疤。”晚芸端过她的脸看，果然大小宛如拇指盖一样的瘢痕，像小小的枯叶扣在额角上。

“你娘吗？”罗浮苦笑着摇头，“爹娘即便是将我经剥皮，可三纲五常在这里，我哪有脸说恨，我的命到底也不是我自己的。”

“那伤在哪里的？”

“就在我夜里带你去的那户废旧老宅里。我每次觉得恨难自抑，就会买一条金鱼。”

“是罗显。”晚芸突然笃定。

罗浮不置可否。

“他为什么打你？”

“打我？他怎么会打我呢？”罗浮轻笑一声，“他喜小孩子，喜没成年的，只有一丁点大的女孩子。”晚芸觉得五雷轰顶，缓了片刻，突然咬牙切齿，“他应该被五马分尸。”罗浮眼底泛出悲伤，“是啊。可老天爷没看到他作的恶，还让他抟风九万，击水三千。我就像是他远大前程里踏过的一片疮痍地。他用发自本的恶意伤害我，我却要教导自己美德，教导自己良善，教导自己释怀。伟大吗？差之千里吧。只是得活下来而已。太卑微了。晚芸姐姐，你明白吗，我的命是草芥，但还是想赌一把，可能会赢。”晚芸静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