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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荣辱不惊的神

自福穗死后,周家没再派人盯着她。花是个楞头,晚芸同她时常能打个趣。教习课仍旧多到离谱,晚芸渐渐地收心,安安分分地学,安安分分地做。她觉自己长大了。身子越发条了。条靓盘顺。这是花说的。晚芸笑笑不说话。她对“萝卜帮”那些调皮捣蛋的事儿也不太兴趣了,即便他们还是会从门进草纸,上头歪七扭八地写着“申时,去松牌坊赵大爷的鸟笼,观澜酒家外集合”。晚芸只会笑着将纸条烧掉。人生的热趣被消磨,这就是平庸人的成

但晚芸还是会深更半夜出门,从后门探手探脚地出去,她知道这样危险,但在府内,她孤独的要发疯。晚芸碰到过几次罗浮。

罗浮在城中最大的书院外边。

罗显在书院里头,与同门一道谈经论佛,直到深夜。罗浮就在外边等着。陆青辞也在书院里头。所以晚芸不知道罗浮的内心究竟在等谁。罗浮只同罗显讲话,同陆青辞只有淡淡的寒暄。

罗浮脾气本就怪,忽冷忽热的态度估计也惹恼了陆青辞。再深的情谊,碰到罗浮这样的磨刀石,积月累的,恐怕也剩不了多少。陆青辞这人,子温和归温和,底子还是骄傲的。晚芸替他们到惋惜。

晚芸有时夜里出来,就为了坐在罗浮旁边,旁敲侧击地讲她哥罗显的坏话,企图消磨掉后者的依恋。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话是俗了些,但总归有些道理的。人啊,不要做那扑火的蛾子,看到一点光亮,就一叶障目了。瞧瞧那战国时的吴起,为了打消鲁穆公的疑心,竟舍得杀掉自己的发。有些人就是痴,不懂事,其实看看他对别的女子有多狠心,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落了,可为什么有傻姑娘就是偏偏相信情有独钟呢。”罗浮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书楼上传来人的脚步声和亲切的说话声。

罗显同他师长和同门一道下楼,高高低低的人头投在黄澄澄的窗纸上。晚芸飞快地躲到一边。罗浮可以大大方方地讲自己深更半夜,孤身在外是为了等哥,而她晚芸有什么由头这样在街外放不羁的。

罗显看着晚芸的背影,皱紧了眉头,直等到同门笑问道站在这里的小姑娘是谁时,他才想起介绍,“是舍妹罗浮,家中排行老四。”罗浮乖巧地一一问好。

“罗显,你也够狠啊,妹妹都不带上去,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候着你,这可是大半夜啊。”罗显摆摆手,“我四妹不喜生人。再说常梁平顺无奇,家家户户开门而寝,也没什么意外横生。”同门见罗浮生得标致,便忍不住套近乎,“妹妹你好,我是……”话没落地,罗浮已经侧身躲进了罗显的身后。罗显高高大大,一下便将罗浮挡了个严实。

“人家小仙子不给你面子嘞。”众人哄笑。

“小妹今年多大?”罗显替罗浮答道,“还未及笄。”

“快了,今年十四了。”罗浮敛眸答道。

罗显听到这话茬,瞥了罗浮一眼,低声说道,“在哥哥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多么柔情似水的话。罗浮看着罗显,浅笑不语。

陆青辞则退了半步……寒暄一句,先行拜别。

各自别后,罗显带罗浮拣了另一条大道走,“以前你总不理哥哥,我难免因你而难过神伤,现在妹妹倒是开窍了。我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晚芸躲在暗处,却瞧他秽的很,忍不住“呸”了一声。不过她后来却意外地,再也不想跟罗浮讲什么男男女女的事了,晚芸觉得罗浮对罗显并不单纯,或许还有些什么出乎意料的谋。一盘棋子。晚芸只知道自己在局外,就很安心。她莫名相信罗浮做的一切决定。

临到赶集的子,晚芸不必上课。街头上热闹,那些师傅也要上街耍耍,添置些家用。晚芸便约了罗浮去茶馆喝茶。罗浮像老大爷一样,带了只蛐蛐儿。晚芸一直骂那只蛐蛐儿样子难看。

“不难看的,人有人的标准,蛐蛐有蛐蛐的标准,你怎么知道它在它的族群里不是个美人呢。”

“美能殊途同归。”晚芸反辩。

当在茶楼上瞥见陆青辞的未婚时,晚芸觉得不可思议。这黄嘉玉小姐,虽说在相貌上输了罗浮几分,但气质神跟那一年街头上的活泼生动的罗浮未免是孪生。

“他会喜她的。我早就知道他喜什么样子的姑娘。不是跟你说过么,我早年就是按照他的喜好装模作样的。”

“一装便是这么多年,你真是病入膏肓,又久病成医了。”

“所以我很累了,是自讨没趣嘛。”罗浮的眼皮未抬,专心致志地逗笼子的蛐蛐。

晚芸不知道罗浮是不是在讲气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一把盖上蛐蛐笼子,“连富家公子哥沉溺起来都要被骂的玩意儿,你一个官家小姐竟还玩的这样堂而皇之的。”罗浮捏断逗蛐蛐的细芦苇条,“骂惯了,不打紧。”

“话说来不过这两人还没成亲呢,就这样大摇大摆上街游乐,真是不好看。”晚芸将头从酒楼二楼的阑干探出来。

“两夫,你管他好不好看。”黄嘉玉小姐是从京城边上过来的,看常梁城的风物人情,样样都新鲜,这会儿正看着投圈圈儿乐呵呢。陆青辞倒是不厌其烦,一一领着去游略一番。

“你和陆青辞真的就这样冷掉了?你们以前也会这样一起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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