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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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绣球招亲是一件喜事，难道她是被迫的吗？

红芷偷瞧着他，看见他沉思的模样，心下不有些糟糟起来。

他看见柳姑娘了，神怎会变得深沉严肃呢？

红芷拚命告诉自己不要胡思想，手心却渐渐地出汗了。

“各位乡亲父老，今是小老儿为侄女惜招开的绣球招亲大会，谢大家这幺踊跃，有钱来捧钱场，没钱也来捧个人场。”商贾出身的柳大胖子着圆鼓鼓的肚皮，活像是在卖膏藥般吆喝着“我这位侄女乃是名门之后，秀外慧中、貌美如仙，哪位幸运人士接到绣球娶到她，可以说是天大的好狗运哪！”素行和红芷不约而同蹙起了眉头。

可是底下的男人们声雷动，纷纷摆好了要抢绣球的架式。

柳惜静坐在椅上，雪白的小脸透着意兴阑珊，彷佛这一切的热闹鼓噪跟她完全没有关系。

她只是伯父手中待价而沽的商品，为他挣进一千两聘金的工具罢了。

她也看破了，打从爹娘过世后，就随着命运要如何摆布吧！

至于心上悬着的那个人…她长长的睫掩住了眼角的一滴泪水，戚然地闭上双眸…就相约来生吧！

“正如小老儿公告的条件，若家中没有一千两银子做为聘金，就算抢得了绣球，三天后婚约还是自动取消，所以各位在抢绣球前可要想明白了。”

“快快抛绣球啦！”

“不要再拖时间了，快点开始吧！”

“柳家小姐长得好漂亮啊！”底下纷闹成一团，素行有一丝慨地道:“这位柳小姐在家中并不受珍惜和重视吧？”红芷微微苍白着脸，看着他叹的眼神，却没有办法扯谎“是的，柳小姐是已故柳尚书的掌上明珠，柳尚书为官清廉，身故后并没有留下什幺财产，所以柳小姐就被她的伯父收留，一直到现在。”

“原来如此。”他眸光一闪，轻叹道。

名门闺秀竟沦落至此，还需抛头面绣球招亲，她眉心微聚的愁意就是由此而来吧！

“柳大胖子是个出了名的铁公、守财奴，视钱如命，他养柳小姐这幺多年恐怕为的就是今朝。”和苦命的柳惜一比，她虽然也是年纪小小爹娘远行，从小傍姥姥养大的，但是姥姥和绵家上下都对她宠有加，羊庄更是一个热情朴实的好地方，所以算起来她要比柳惜幸福多了。

“花样年华就得将终身幸福给一颗小小的绣球决定，实在太随便了。”他为柳惜抱不平。

她瞥了他一眼，心下忐忑“或许她可以因祸得福，嫁得一个好夫婿呢！”

“你瞧瞧这底下的男人都在口水，活像狂蜂见着了香花，其中会真心待她的又有几人？”他难掩愤慨“女孩的终身多幺地宝贵，怎幺可以这幺随便行事？”

“相公，你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她的小手冰冰凉凉。

素行没有注意到她声音里的恐惧，只是点点头“是的。”他始终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人生，不该这样草率地随人摆布。

他的回答让红芷苍白了小脸，她咬了咬，还是拒绝让莫名其妙的恐惧主宰了心情。

她深深一口气，出笑颜道:“或许我们可以帮她。”

“嗯？”他低下头，诧异地凝视着她“你说什幺？”

“如果你想要救她的话，跟我来。”她挣了他的怀抱，钻入人群里。

“红红！”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被人海淹没，心急如焚，想也不想地追了过去。

“快回来，别过去，你会被挤伤的…”他快速前进，一时之间，拥挤的人群里又传来了“哎哟”、“哇呀”、“妈呀”的连连呼痛声。

每个阻挡挤碰到素行的人就像被闪电打到一般，手脚一悸一缩，很快地，他就追上了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的红芷。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肘，气急败坏地低嚷道:“你究竟在做什幺？万一被人推挤受伤了，甚至被踩跌了…！”红芷转过头来，笑道:“我不会有事的。瞧！这个位置很好，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下。”他微拧眉头，自顾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碰伤，漫不经心地回答“好，我帮，帮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