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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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带着初秋寒意的雨淅淅沥沥的，马车在这样的雨夜里行驶，马蹄声回在小巷里更显夜深入静。

韩京墨以斗篷遮住自己的脸，可还是被眼尖的手下看出端倪，个个不的对唐半夏冷眼怒视。可是唐半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什么都没注意，只有马车的颠簸提醒着她，她的手正被一团清凉握住。

不知多久，她比秋雨更凉的声音传来“放手吧。”同时她轻轻挣，想把手出来。

韩京墨看着在自己手心挣扎的细腕，没有说话。

“放手！”再不放手，她被怒火点燃的冲动又会害她不自觉的伤害他。

但他的回应是更加紧的握住她的手。

唐半夏了几次发现徒劳无功后，忍不住低吼“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样一点也不像你，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韩京墨吗？”这次韩京墨平静的开口了。

“你认识的韩京墨是什么样子的？”唐半夏没有料到他这次会回应，先小小的错愕后，深一口气沉声回答“我认识的韩京墨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或许他是对她有求必应，可是她不是傻子，他为她做的那些事不过是顺应她的要求而已，她没有要求他做的事，他一件也没手过。

如果五年来，他都可以对她的所作所为采取旁观的态度，那么为什么这一次做不到？

难道是为了…

“为了踏雪？”微酸的情绪在内心蔓延，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不，是为了小瓦。”韩京墨回答得更平静。

所有的话都被他的回答堵在喉中，马车内一时间没有声息，只有彼此的眼睛闪烁着内心的动。

许久，唐半夏惨淡一笑。

“你难道不知道小瓦只有一半吗？”五年来，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五年后他又何必来打搅。

“只有一半我也要。”只要她肯为他活下去。

唐半夏咬着忍住几乎抑不住的哭泣。

“你懂什么？我能为他们做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了！”他人都以为她是在复仇，不！她不是复仇，她只是不知道能为夏儿他们做些什么。

死亡是那么可怕的事情，那代表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再跟他们在一起。

“唐家夺走的不只是他们的命，还有我唯一的希望。”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只知道从懂事开始就看尽世间冷暖，所以养成她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个，准备就这么等到实在无聊的时候一死了之。

可是她遇到了三个笨蛋，可能也是世上唯一的三个笨蛋。

用她想都不曾想过的狗理由去行善，愚蠢到她想把他们的脑袋砸开重新改造。

但是笨蛋就是笨蛋，乐观到彻底，也让人无力到彻底。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对上天恩戴德，每醒来都能说是上天在保佑他们，完全不在意要面对的饥寒迫。

遇到不幸的时候，还会谢上天保佑，认为这点不幸已经是老天爷给他们打了折扣的责罚，督促他们去更彻底的做个愚蠢的善人。

可是跟这三个笨蛋生活在一起的子，却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快乐到她时常也会愚蠢的认为，他们会那么快乐真的是什么狗功德在作怪。

然而这些在苦难清贫里却依然快乐无比、单纯无害的傻瓜们却死了。

如果死亡是一种对生命的惩罚，那么上天又是用什么理由去收回他们的生命？谁有资格去惩罚他们？谁有资格去带给他们不幸？

“你知道吗？他们到死的时候还像个笨蛋一样要我跟老爷子…道歉。”为了不能坚持到被救道歉，道歉自己失约，丝毫不怀疑本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唐半夏脸泪痕的大吼着，被握住的手紧紧反握住韩京墨的，用尽全力的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