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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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香案，焚香敬果，请天地众神。”无月星稀的夜，诸鬼纷。

太之暗云密布。

朱笔画出的五行八卦阵，方圆九点九尺，卦象倒转乾坤，朱砂为线围成阵，牲血为墨绘太极。

一黑一黄两道身穿道袍的身影分站生死两门，，一持柳条、一持桃木剑，神凛然注视前方，一动也不动地坚守岗位。阵法中央站着一位全身素白的年轻女孩，长裙及踝包裹着玲珑曲线，眉心点了一抹红，手中无物地垂目静待，任夜风吹动她如瀑黑发。

蓦地，风变大了，吊在阵外的铃铛急促响起，火般的白光从四面八方涌进古朴三合院上方，漫无目标地不住盘旋。

即使是什么都不懂的欧命也看见空中有一朵云在扭曲变形，慢慢地聚拢成巨大无比的蛇形，高踞在半空。

他有些忧心，对他所不知的事物，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是卓巧灵他们的弱点，他的寒之气与众鬼的力量本质相同，夺他气息就能助长力量。他只得待在法阵中，盘腿坐在卓巧灵身后，让法阵保他周全。

“我以卓家二十七代宗主身分问灵，你们可愿被净化，魂归地府？”清灵的嗓音一出，瓦造的屋顶纷纷震动，一掀一掀地鼓噪着，数百光点像一阵风，卷起院摆置的木头和农具。

“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愿被净化着就到阵前来，我一净污、二净浊、三净病，还你们纯净灵体。”风呀，静下来吧！

清秀妍丽的卓巧灵高举起素净双手，四周的风忽然变小了，似有生命的瓦片不再跳动，安静得仿佛不曾引起动。

一抹小白点盘旋着来到法阵前，渐渐形成七岁小男孩的摸样，他怀里抱着一颗球，似懂非懂地偏着头，看着阵中卓巧灵。

“弟弟，不要怕，跟着我手里的光走的，它会带你到没有恐惧的的地方。”卓巧灵纤柔的手心浮起金黄光球，它倏地包住一脸惑的小男孩，他大惊失地拍着光球，想从里面出来。

但是，约过两、三分钟，他陡地平静下来，脸上出不符年纪的微笑，朝她一颌首后便被光球带着离开，隐没在黑暗中。

其他白点见状，也怀着忐忑的心上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一现形，徐缓朝法阵前进。

同样地，卓巧灵以一颗又一颗的光球送走他们，每一道光点代表一个灵魂，净化后，他们全出心平气和的模样，少了暴戾之气。不过卓巧灵很少一次送走上百幽灵，体力难免负荷不了，渐渐地，她呼声有点重了，红润脸转成淡淡的白，汗水由额头滴落。

论灵力，她确实是强大，足以净化四方幽魂。

可她毕竟年轻、经验不足，一开始没调好呼，净灵的力量又轻重不一，才会渐吃力，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等一干自愿被净化的灵魂离去后，她的后背也了，微微着气。

但是，不愿净灵的怨灵却只多不少，他们不甘离世，也不肯重新排队等投胎，他们喜待在人的世界，做尽一切生前没做的事。

表魂们认为现在的生活最自由，来去无踪，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受人间的法律约束，也无道德规范勒紧脖子，这样的好子他们才不放弃。

“你们真的不肯走，非要眷恋容不下你们的人世？”卓巧灵再一次喊话，不希望走到最后一步，毕竟除灵是万不得已的手段。

“桀桀桀…谁说这世间容不下我们？若非你们这些假道学来碍事，我们可快活得很，天下之大，皆为我等所有。”难分的笑声由一阖一张的蛇口发出，恶灵组成的影盘成螺旋状，给人相当震撼的迫。

“人有人界，鬼有鬼域，人鬼殊途，你们以壮魂，此乃天所不容，听我一劝莫再为恶，来罪孽偿清，自有一条光明路。”自毁生路大不智。

犹如滑过砂石的音再起。

“少管闲事，小丫头快滚，我就饶你一命，修要手修罗事，看你颇有灵修慧，再去修个几年，说不定才能和我等一战。”巨大的雾团乃无数幽灵凝聚而成，它不是单一魂掌控，因此它的语调男女兼容，有时低沉如鼓，有时高亢若锣，混入众多杂音便是刺耳魔啸。

“执不悟非智慧，我再问你们一次，愿不愿意尘归尘、土归土，回归纯净的初始？”及时悔悟不算晚。

“哈哈…小朋友，你真是可，要不要来与我们作伴，姐姐教你怎么享受人间极乐…”甜美的灵魂、干净的滋味。

盘踞空中的影忽然伸出黑大手，一张女人的狞笑脸孔同时浮现大手后，那手指冒出尖锐利爪，直向底下的卓巧灵袭去。

见状，卓巧伦以柳枝一拂，女鬼似受到烈火焚烧般凄厉尖叫，掌心以粉状瓦解，由半空掉落，却在落地后风化，连一丝粉末也未留下。

“你敢伤我的同伴，找死——”狂风呼啸，飞沙走石，黑蛇身快速动，如蛇般扑向朱砂牲血绘成的法阵，蛇口大张叼起阵内的卓巧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