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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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左边补光！那个化妆师动作快点，没瞧见妆掉了呜？摄影师来了没？叫他先对焦，还有服装师把礼服调整一下，太多。

太多！？

谁？

一大票的工作人员天还没亮就起准备，个个睡意未退半眯着眼，靠着咖啡因和尼古丁提神，香烟弥漫，香气宜人。

这一切只为捕捉清晨时的慷懒美，为镜头带入互相矛盾的朝气。

发亮的银车身边倚了一身火红的辛辣美女，神情倨傲地嗅着一朵沾的半开玫瑰，充挑衅的野魅力，散发佣撇而不驯的人风情。

在一尺之遥有部天蓝的跑车，车盖头洒粉红的小花，优雅的古典美女踩着小碎花，妩媚而多情地对着车窗额前微的发，顽皮的晨风掀她长裙的‮丝蕾‬花边，出修长的美腿。

"灯光师向右挪一下，风要自然些，多洒点花瓣雨，让画面看起来唯美，漫又不失知…"场飞的导演在淡水海边的沙滩上狂吼，运筹帷幄地从容调度以求真实，不失雇主要求。

"伯母，不，在商言商，我该称你一声何经理才是。"黎紫苑真诚略带调皮的嗓音有着笑意。

"那我该唤你黎总裁还是卡登总裁？"她轻松地回了一句。

"你是长辈，还是叫我的名字顺耳。"黎紫苑分心地瞧瞧拍片现场。

何娴芝慨的一喟，"十年的变化真大，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商界巨人。"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小树苗也会长成大树，我是靠运气加努力。"十年够把铁杆磨成针。

虽然名为曼维斯企业的总裁，但她管理的产业并不是只有一个单一企业，还包括干爹在意大利的家族企业，以及美国的跨国企业。

她一直当自己是代管人，总有一天要将所有责任归还给义弟亚雷·卡登。

以前她因身世上不了台面遭心上人母亲嫌弃，而今却为多金而烦恼，生怕摆不掉无谓的攀龙附凤，迟迟不肯踏入礼堂。

拥有一份真是幸福，拥有两份真是伤神。

何娴芝提醒她，"晚上的订婚宴可别迟到了，我还期望你好好安抚新娘子呢！"她是没辙了。

"生宴成了订婚宴，你们家好急哦？"笑意未达到眼底，黎紫苑未如想像热中。

"你不赞成？"她捞起一片飘散的花瓣说道:"无所谓赞不赞成，我一直认！？他们该成一对。"

"还有可是对不对？"何娴芝明了的接下文。

"茉莉很害怕，得太急反而无益。"她完全站在好友立场着想。

"我们都太纵容她，所以她总是走不出以前的影。"何娴芝突然笑了起来。"你该看看她这两天的转变，居然会生气耶！"生气！？黎紫苑无法相信，"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是同一人，我们认识的小白花？"

"莫道你不相信，连我这个母亲都被她吓一跳，她还气得甩门呢！"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是为人父母的希望，但多少要有些小女孩的脾气，镇温温像个订做的本娃娃，她的心里总有点遗憾。

子太平淡显不出一些新鲜来，她宁可要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也不愿女儿再走回以前呆板、无生气的婉柔模样。

为了她专制地订下婚礼，白茉莉头一回出现反抗动作，生气的抗议未果，愤而甩上门恨。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时代早已过时。

黎紫苑不问:"我的做法错了吗？"过度保护适得其反？

"你是太关心朋友，怕她受伤害，其实女人都很坚强，你的果断反成了她逃避的借口。"何娴芝慨的摇摇头。

想想真可悲，茉莉生父死的那个台风夜，她求助的对象不是近在台北市的母亲，而是必须耗时两个小时车程，远在南部的同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