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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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言默然的走到衣帽间，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许静婉肩头，刚准备缩手，许静婉已经握上了他的手。睍莼璩伤她的手不像顾染白那么柔，有淡薄的茧子，林慕言微愣了一下，将手从她掌心里出来。

“静婉，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他掷地有声的保证，凝重的看着她绝望哭泣的脸，手指习惯的抬起想逝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中途停住垂下了手。既然无法说服自己和她在一起，那就不该给她任何的希望！

在他收回的那一瞬间，许静婉迅速的握上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林慕言，我不要你的照顾，我要跟你结婚，你答应过一定会和我结婚的，你答应过的林太太的位置永远是我的。”许静婉歇斯底里的吼，她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林慕言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你顾染白，我忍；你跟顾染白发生了关系，我也忍；你不我，我不介意，不，我介意，我该死的介意可是我没办法，我除了忍没有任何办法，林慕言，我这么委曲求全，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娶我？我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子。”她的双手一揽，直接环住了他的脖子，强硬的吻上了他的。

林慕言头一偏，许静婉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耳垂上，有温热的东西沾了他脸，那是许静婉的眼泪。她抱着他，不停的颤抖着。

林慕言叹了口气，将她扶坐在轮椅上，“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要你，林慕言，你欠我一‮腿双‬，你欠我一辈子的幸福，你怎么可以不要我。顾染白有什么好，她当年跟别的男人跑了，现在回来身边还有个韩景初，现在又多了个竺锦年，林慕言，她有什么好，不过是被许多男人玩剩下的。”林慕言一直安静的等她说完才开口，“静婉。”他的声音冷沉如铁，每个字都像是重重的敲在许静婉的心上，她脸慌的想道歉，刚才一急竟然说了那些话，现在她是心的后悔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慕言将她紧握着他手的手拂落。

“静婉，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用这种话语诋毁顾染白。”

“诋毁，呵——”许静婉冷笑，一脸悲凉的看着他被灯光模糊的五官，眼里的泪成串成串的落下，如今再看到他眼中出的心疼竟然是这么讽刺。

林慕言自然听出了她话音里冷哼的嘲，这次他没有斥责，甚至连他自己都出了嘲讽的笑。

“如果，她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那只能证明我让她的不够深。静婉，我她，从那一年在顾家看到她穿着公主裙却一副大咧咧爬树的时候我就她，我也预想到我会在她手上跌的很惨。我曾想过跟你结婚，平淡的过一辈子，可是她回来了，我低估了她对我的影响力，我无法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无论什么身份。所以，我只能拔掉我身上的刺来拥抱身是刺的她，哪怕是鲜血淋漓也好。”

“林慕言，你真残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男人向你述说他的情更让人觉得残忍的事，可是，林慕言偏偏对谁都残忍，就是无法对顾染白心狠。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那个人都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存在。

她亲眼看见他用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虽然他视而不见但是每一次他都关注着顾染白在神病院的情况，每次听到她受伤，林慕言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再出来时，身上就会出现一个和顾染白同样位置同样大小的伤。

那些伤，都是他亲手的，大小一样，伤却是重之百倍，甚至好几次因失血过多进急诊室。

“在外人眼里，我是你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可是你一直对我都很残忍，两年了，你不管顾染白是在替你死去的父亲报仇，却将她的伤加诸在自己身上，你为她报了仇，可是却在拿钝刀戳我的心。林慕言，我何其无辜，要白白承受你所加诸的痛。”许静婉什么时候走的他并不知道，口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这是他身上的第一道伤，也是伤的最重的。当年，他知道顾染白受了伤在医院里急救的时候，气愤的差点拆了那家医院，可是不行，父亲的死容不得他对顾染白有半分的怜惜。

父亲--那一年的记忆，每一次想起都是痛彻心扉的。慕出手缩套。

“滚，滚出去。”林慕言刚提着保温桶走到许静婉的病房前就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大叫伴随着‘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他眉头一蹙，急忙走了进去。

许静婉自从知道自己的‮腿双‬再也站不起来后就一直情绪不稳，好几次都嚷着要放弃治疗，家里的佣人每天变着花样送营养汤水，但都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有的甚至是直接摔了。林慕言不得已，只能自己送，好在许静婉每次都将他送来的吃食吃的一点不剩！

“出去吧。”看着一地的狼藉，林慕言将食盒放在头柜上，冷淡的冲着几个护士吩咐。

“林先生，你不用管我，我只不过是个废人，吃的再多再好也只是个不能走的废人。”许静婉双手捂着脸痛哭，悲戚得让一旁收拾的佣人都忍不住有些眼红，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一把扯掉手上的吊针，因为太急，鲜红的血甚至蘸到了她脸上。

“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去死了算了。”许静婉的哭闹让林慕言疲倦的捏紧了眉心，这些天公司、医院两边跑，加上顾染白的事让他几乎心力瘁，如今他竟然没有要去阻止许静婉自残的动作！

眼见林慕言不理她，许静婉一咬牙，直接从上滚落了下来。

“啊--”尖锐的痛呼声惊醒了正在走神的林慕言，心里一凛，急忙快步走出了房间。许静婉的轮椅侧翻在楼梯上，而她的人顺着阶梯滚落了下去，痛苦的蜷缩着，地上铺着厚厚的羊地毯，但也摔得不清，额头撞上护栏，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皮翻卷，竟有些狰狞！

佣人听到动静匆匆跑出来，纷纷被眼前一幕骇得站在原地忘了动弹，还是管家匆匆上前去扶她:“静婉小姐。”

“别碰我。”微弱的声音传出，许静婉细微的缩了缩身子，“痛。”林慕言从楼上下来，在她身边蹲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找不到着力点，“我送你去医院，告诉我哪里痛？”许静婉艰难的抬起头，半边脸被血染红，配上那个狰狞的伤口，格外的触目惊心。她眼里还盈着笑，如杜鹃啼血般的哀鸣痛苦，“心痛。”

“慕言，别救我，要不然我会痛死的。”许静婉的话音还未落，林慕言已经弯将她抱起，司机早已经去开车门了。

“别说傻话。”他的抿得很紧，菲薄的成了一条线，许静婉很轻，枕着他手臂的背脊有些咯手。

整个窝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泪人，早没了平里的文雅高贵，“慕言，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你，所以老天惩罚我，惩罚我当时作为顾染白的朋友却对她的未婚夫有了非分之想，所以才会让我‮腿双‬残废，让我现在一无所有。”许静婉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因为哭泣，好些时候甚至连话都说不明，可是林慕言却懂。在情方面他比顾染白要些，更何况如果一个女人的目光经常不经意的别过你的脸，而当你看向她时，她又脸通红的转向别处，那就一定是对你有着某种不一样的情。许静婉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不善于隐藏心事，更何况他从小便接受家族管理学的教育，心理学是必备的课程。